看见赵明然掏出青元镯,杨千根下意识的伸手去拿。
手还没伸到,赵明然却手掌一翻,将青元镯收了起来。
杨千根的手伸在那里,抬也不是,落也不是,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就在杨千根暗暗责怪自己手贱的时候,赵明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杨千根悬在空中的手。
杨千根疑惑的看了赵明然一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下子让自己下不了台,又一下子给了台阶下。
赵明然握着杨千根的手道:“以后可不是赵道友了,你要叫我大师兄,既然你献出了青元镯的秘密,我们雪山宗自然不会亏待你,回去以后,我一定启禀掌门,让你从内门弟子做起,修炼资源,也是按照内门弟子的份额。”
杨千根的面容比赵明然要老很多,但修士界从来不以外貌来排资论辈,此时此刻,面对赵明然的敲打,杨千根不得不忘记自己既往长老的身份,收起威风,开始从弟子做起。
但杨千根完全不后悔,长老之名听着威风,但噬骨门太小,掌门也不过是金丹后期修为。
而雪山宗却不同了,虽然只能算个二三流的宗门,但宗门的门主和长老都是元婴期修为,是噬骨门远远比不上的。
杨千根从来不认为自己资质差,他内心一直认为自己止步于金丹初期,是因为没有足够好的功法和充足的资源,这一切,说不定在雪山宗都能够得到解决。
就在杨千根幻想着美好未来的时候,肩膀被赵明然拍了一下,“事情已了,我们这就回宗门吧。”
三人腾空而起,朝着南方继续飞行,不远处有一个民用机场,那里有雪山宗在世俗界的股份,借用一架飞机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另一边,岑飞见雪山宗两人拿着青元镯真的离开了,拎着陆仁贾缓缓降落,最终落在一处平坦的河滩边。
两人静静地坐在河滩上,过了良久,岑飞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消沉的陆仁贾,只能道:“以后跟我走吧,我给你弄颗保证筑基的筑基丹,你好好修炼,自己去报仇!”
陆仁贾闻言,扭头看着岑飞,眼里虽然还噙着泪,但眼神中出现了一些光彩,哽咽道:“岑师叔,以我的资质,真的可以吗?”
岑飞将陆仁贾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定可以的,别的不敢保证,但我一定能让你筑基!”
筑基是末法时代的修士遇到的第一个门槛,这个门槛不以修士的意志或资质而转移,除了服用筑基丹,别无他法。
而岑飞能够保证让陆仁贾筑基,对陆仁贾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开端了。
收拾了一下心情,岑飞询问是否直接返回果山,陆仁贾摇了摇头,“我得先去安葬家人,家族也有很多世俗的事务需要处理一下。”
对此岑飞表示理解,“那我陪你去吧,免得你一个人有什么危险。”
陆仁贾本不想麻烦岑飞的,想了一下,就又答应了。
因为已知的敌人已经离开,两人也没必要再偷偷摸摸的回陆家驻地了,岑飞拎着陆仁贾,直接飞到了村口,然后准备步行进村。
陆家村靠近路边的地方,住的都是陆家不能修行的成员,这些成员虽不能修行,但也不是全无用处,管理起世俗的事务来,不少人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陆家能够修行的成员被噬骨门算计,遭受了灭顶之灾,但住在村里的普通人依然风平浪静的生活着。
因为事发时间尚短,哪怕是那些经常向陆家嫡系汇报工作,知道修仙真相的人员,也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能说修仙界和普通人之间,完全是两个世界。
陆仁贾在前面走,岑飞默默的跟在后面,穿过前面繁华的现代化建筑,进到后面仍保留古朴样式的村落,岑飞感觉才找到了一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陆仁贾带着岑飞进了一处宅院,进到后院的堂屋,将一个博古架往旁边一推,一个朝下的楼梯口就出现在两人脚下。
因为陆仁贾之前介绍过,所以此时不用陆仁贾说明,岑飞也知道,这是陆家设计的地下掩体。
陆仁贾招呼了岑飞一声,一马当先的往地下走去,担心还会有敌人,岑飞紧跟其后。
地下掩体有近百米深,但要说有多少层,那就不好数了,因为布局较为复杂,有的层高较高,有的层高较低,所以并没有具体的层数。
前面四五层是普通层,知道的人很多,当初设计的时候,是考虑到普通人避难的,所以面积比较大,且都是大平层,近乎一览无余。
知道的人多,也就代表着更容易暴露,所以陆仁贾并没有寄希望在这几层发现什么,略微扫视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后,就一路往下走。
到了第六层,陆仁贾就发现了自己爷爷的尸体,正横躺在地上,无人收尸。
陆仁贾的爷爷是筑基后期修为,对世俗之人来说,可以称得上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但在噬骨门金丹长老面前,那就不够看了。
岑飞观察了一下,老人家死前可能还遭受过刑讯逼供,一袭麻衣,上面沾了星星点点的鲜血,此时血液已干涸,但不难想象老人死前的处境。
因为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陆仁贾哭了一阵后,在岑飞的劝慰下,抱起爷爷的尸身,放在一旁的大桌上,整理了一下遗容,再脱下衣服盖在死者的脸上。
两人没办法在这里多待,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下面可能还有其他陆家嫡系的遗体。
陆家修行之人一共八人,如果真的灭门了的话,除开陆仁贾,和已经发现的一人,应该还有六人。
一想到其他六人可能已经尽皆死去,陆仁贾的心就痛的不能呼吸。
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心中存着对噬骨门的恨意,让陆仁贾在此时更加的坚强,只有先活下去,未来才有可能复仇。
两人继续往下,在第七层,陆仁贾又发现了三具尸身,一具是其小爷爷的,两具是他的堂叔的。
就在陆仁贾悲伤的整理遗体时,岑飞突然道:“地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