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再次进殿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苏挽辞本是说着在一旁给慕千衍研磨,却是困意袭来,直接闭上眼,趴在了桌上。
慕千衍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苏挽辞,给内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抱起苏挽辞去了床榻上,盖好锦被,又将帘子放了下来,才回去。
内侍给慕千衍行了个礼,小声开口禀报道。
“皇上,沈相爷求见。”
慕千衍心知沈绍是发现账本不见了,来探自己的口风,才借着法子入宫的。
慕千衍瞥了一眼床榻上的苏挽辞,怕扰了苏挽辞,便朝着内侍吩咐道。
“叫相爷去偏殿候着,朕一会就过去。”
“是。”
沈绍刚被领去清辰宫的偏殿中,慕千衍便来了。
沈绍微微福下身子,故作恭敬地给慕千衍行了个礼。
“老臣见过皇上。”
慕千衍也立马走上前去,将沈绍扶起。
“相爷不必多礼。”
说罢,慕千衍又唤来宫女给沈绍赐了座,添了茶,才慢慢出声询问着。
“相爷今日匆忙入宫,所谓何事啊。”
沈绍不紧不慢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折子,递到慕千衍面前,恭敬的开口道。
“老臣知道南昭皇居心不轨,谋权篡位,才得了如今的位子,皇上宅心仁厚,派了路少将军去徽州,想要协助南昭前太子复国也是常理。”
“老臣想着如今前线危机,国库紧张,老臣愿亲自捐出府上攒下的积蓄,换购物资,支援前线。”
听到沈绍的话,慕千衍也有几分意外,他来前还想着沈绍到底要如何试探账本的下落,没想到沈绍竟做出如此牺牲来。
虽说只是做做样子,但终归是东辰的丞相,若是沈绍能捐出些财物,难保其它官员不会自愿跟随,届时前线战情也能好受些。
慕千衍故作严肃的点了点头,正色出声回应下。
“相爷为东辰殚精竭虑这些年,如今还如此关心边戍军人,当真是有心了。”
“老臣不敢,能为东辰尽一份心思,是老臣的荣幸,只是还有件事,臣有求于请皇上。”
慕千衍自然是出声应下。
“相爷请说。”
沈绍当即跪在了慕千衍面前,带着几分颤颤巍巍的语气道。
“皇上,老臣的嫡子沈庆被人陷害入了大理寺中,被诬陷失手杀人,可如今证人都失踪了,老臣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
“况且前些日子,老臣的儿女沈妍入宫见了贵妃娘娘,路上被劫走了,至今都音信全无,老臣当真是放心不下。”
“皇上,老臣如今年事已高,一双儿女双双出事,当真是有些受不住啊皇上,请皇上下旨,让庆儿回府上,至于他的案子,老臣自然是会揪出背后陷害庆儿之人,给皇上一个交代的。”
慕千衍这才明白,沈绍今日的来意,沈绍愿意散出家财,主动支援前线,让自己不能拒绝放了沈绍的事。
沈绍,你当真是好手段。
慕千衍沉死了一阵子,正打算应下,就听到门外传来苏挽辞的声音。
“皇上。”
慕千衍蹙了蹙眉,不知道苏挽辞来的意思,正色开口道。
“爱妃,朕在和相爷谈论公事,你怎么不好生歇着。”
苏挽辞轻轻掀起袍子,面色露出一阵娇媚状,走到慕千衍面前,给慕千衍行了个礼。
“皇上,臣妾本是想在偏殿外等着皇上出来的,只是恰巧听说相爷来了,想问问沈二小姐的事。”
“臣妾入宫前与沈二小姐是相识,二小姐对臣妾照顾得很,可前些日子听说二小姐失踪了,没了下落,自然是有几分担忧的,想必相爷今日来也是为了此事,臣妾想请皇上,派人去找沈二小姐的下落,免得相爷担忧。”
听到苏挽辞的话,沈绍当即双眉紧蹙,心知苏挽辞又坏了自己的好事。
让人寻沈妍的下落,自己便不好意思开口沈庆的案子了。
慕千衍也知道苏挽辞的意思,当即应了下来。
“爱妃说的是,相爷也是担心儿女才来的,既然如此,朕自然是不能寒了相爷的心。”
“既然如此,朕自然会派人去,尽力寻得沈二小姐的下落,相爷不必担忧了。”
可沈绍却是心知肚明,如今东辰京城,路北昭不在,哪里有可用的武将。
“皇上,以往京城禁军都是路将军管理的,如今路将军不在,既然是老臣的女儿,不妨老臣亲自带队去寻。”
慕千衍自然是不能把禁军的权力交到沈绍手中的,只好当即拒绝道。
“相爷,二小姐可能是被流匪所劫,相爷终归是文臣,又年事已高,哪能冒这般风险。”
“北昭不在,禁军也无人管理,朕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顶着,就不用相爷担心了,朕会安排妥当的。”
沈绍不知道慕千衍口中的人是谁,但也知道慕千衍今日绝不会让步了,只好悻悻地谢恩了。
“老臣多谢皇上。”
沈绍刚出了偏殿,苏挽辞便恢复了往日的玩闹神色,凑到慕千衍身边。
“皇上啊,路大哥不在,东辰也没有能担得起禁军首领的,臣妾倒是有个好的人选。”
慕千衍瞥了一眼苏挽辞,伸出手戳了戳苏挽辞的头,警告道。
“不许叫皇上,也不许自称臣妾,下次记住,叫相公。”
苏挽辞委屈的揉了揉头,嘟了嘟嘴。
“好,相公。”
听到苏挽辞的称谓,慕千衍心情立马好了几分,脸上的严肃一扫而过。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北昭禁军首领的位子,你有推荐的人选,说来听听。”
苏挽辞凑到慕千衍面前,脸上泛起一抹浓烈的笑意,伸出手往自己脸上指了指。
“我。”
慕千衍自然是以为苏挽辞在玩闹,当即开口拒绝。
“你好好给我生孩子就行了,若是让皇兄知道,皇兄非把咱俩都埋了不成。”
苏挽辞却是不以为意,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怎么了,我虽然不如路大哥吧,但也带过兵,上过战场。”
“况且我现在是路家的义女,我们路家世代从戎,我也不能给义父丢了面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