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褚骆臣淡淡的说了一句,见宁许白还想听就补充了一番。
按照褚骆臣的说法就是:当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周围也没有什么线索,只好先下山了,下山之后,便遇到了宁许白沉河,许多人都说找不到宁许白的尸体,他便下去查看了一番。
按理来说他也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但褚骆臣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是夫妻俩打架,他不会去劝架,可如果有人性命垂危,他无论如何都会一救。
褚骆臣鲜少说这么多话,讲起事情来也丝毫不拖泥带水,但是宁许白却从这三言两语中,寻到了一些端倪。
“等等!”宁许白连忙叫停了褚骆臣,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
沉河……寻不到尸体……
“我记得醒来之后似乎听人说过,我的尸体一开始找不到是被水鬼拖走了,大神,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样找到我的尸体的?”
此问一出,褚骆臣沉默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
其实当时,他下河之后隐约看到了一条红线,那红线并不是真正的红线,跟像是一道灵力,只不过外观是红线。
他就顺着那条红线过去,到了河底之后,红线戛然而止!
褚骆臣运起灵力试探了一番,才发现其实是有一个障眼法将河底的事物稍作修改。
大家现在看到的河底就是平常的河底,没有宁许白的尸身,但是破去障眼法之后,宁许白的尸体就在河底。
但是褚骆臣眼眸闪了闪,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宁许白,而是说:“用了天眼术,一眼便看到了你。”
一句话轻飘飘带过,隐去了红线的事情。
宁许白长长的“哦”了一声,略有失望的说:“我还以为那水鬼就是池泥妖呢,毕竟池泥妖心心念念的想要我的躯体,水鬼也是扣了我的躯体……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看到你的时候,河底并没有水鬼的影子,也没有池泥妖。”
宁许白没有再说话,前面的苏胖扭头,不耐烦的催促道:“你们两个快一点好不好呀!在后面干啥坏事呢!”
“你倒是说说我们能干什么坏事?当然是商量着今天晚上月黑风高夜,取了你项上猪头!”
“我呸!苏爷爷的头,是你们两个想拿就拿的?!小白兔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几人笑笑闹闹,遇到不好走的地方便直接御剑过去了。
褚骆臣、宁许白还有李四,乘的是黑色镰刀剑——没有。
而另外三人乘得是苏胖的青龙古剑。
褚骆臣的御剑能力,十分出众,没有乱摇晃,也没有忽然停下来的情况,总的来说,平平稳稳,甚是舒适。
而苏胖就不一样了,苏胖的御剑术,可以说是抽象派了,就跟喝了假酒的司机开车上路一样,又仿佛是在炫技,还玩起了漂移那一套!
“小白兔,你看苏爷我,帅不帅!”
苏胖一个回旋,凑到了宁许白的旁边,似是得瑟一般对着宁许白问道。
宁许白只不咸不淡的回答道:“这问题,你不如问问元熹,看看元熹怎么回答。”
元熹在苏胖的身后,一张小脸煞白煞白,唇无血色,双眼紧闭,双手紧紧抓住苏胖的衣服,不停的咽着口水。
看把孩子吓的……
此刻,宁许白是真的同情元熹。
果不其然,落地之后,元熹慌不择路地拖着两条软的像是面条子一般的腿,蹲在树下不停的往外呕吐着胃里面的食糜。
苏胖有些愧疚,但依然爽朗一笑,来到元熹的旁边,抬起打手拍了拍元熹的后背。
元熹被他这么一拍,吐的更厉害了。
“多大点事!小元熹,你这身体素质可不行呀,御剑都晕,将来乘船岂不更晕!”
元熹气恼,一把打掉苏胖的手,气冲冲但有气无力地说道:
“乘船,哪个船夫像你这般、这般折磨人!”
“行行行,那你吃点干粮垫垫肚子吧,东西都吐完了。”
而另一边,褚骆臣眉目漆黑,凤眸之中流露着关心:“你难受吗?”
“我不难受啊,大神你难道忘了吗?我是魂体,要是像元熹一样呕吐,吐出来的岂不是阳气?我可舍不得。”
“无妨,我有阳气。”
“什么无妨?有妨!你看看你瘦的,脸上都没有血色了,我怎么下的了口,大神,以后别再说什么让我吸你阳气的话了,我……做不到了。”
“怎么?”
“那也太没有良心了,我也不是非你的阳气不可,只要……只要我的魂体还在,吸什么阳气都可以。”
褚骆臣的手,无意识的悄悄握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再说话。
几人终于到了苏胖所说的那个地方,果然是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诡异得很。
“要不,我们把口鼻遮住吧?保险起见,若是这白雾里有什么毒……”丁叔开口说道。
确实有道理,苏胖之前说了,这白雾中有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虽然很淡,难以察觉,但是猛一下能闻到,仔细去找却找不到了,
几人遮好口鼻,便向着河边走去。
那河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几人御剑过了河之后,视野豁然开朗,一边走着,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人面上都是冷冷淡淡的,多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
河边依旧是有几个女子在浣洗衣物,也不知道是不是苏胖之前对他们说的那几个人。
这些女子见了他们几个,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没有对他们表现出任何兴趣,便低头继续用力的揉搓着衣服。
“苏胖,还真是像你说的那般,这里的人好奇怪。”
苏胖说道:“不止如此呢,一会儿还有更奇怪的。”
说完之后便领着他们继续向前走去,宁许白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大都是面无表情,即使是一个县里的人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街上的摊贩也不多,那么几个零零散散的几个摊位上,卖的东西大都是一些吃食,摊主搭拉着一张脸,就差在上面写着:爱买不买,几个大字了。
而许多门面也直接关门大吉了,开着的店铺基本上是药铺,有些药铺门口会刚挂上一方牌子,上面写了什么宁许白看不清楚,但是挂了牌子的药铺,明显人会多很多,其他药铺则无人问津。
一言概之,水南县十分安静,就像一座死城。
唯一有点生气的,就是城内的小孩子,偶尔会露出一些欢声笑语,但是这原本天真无邪清脆的笑声,却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瘆人。
丁叔拧着眉头,最先问出了口:“这真是水南县?若不是来时看到了界碑上面有水南县三字,我都以为自己在酆都鬼城!”
李四赞同的点点头,附和道:“而且,城中为什么有这么多药铺啊……”
大概是看气氛有些压抑,宁许白想要调节一下气氛,于是便随口说:“大概是怕死。”
这的确是个冷笑话,但是丁叔他们顾及自家少主的面子,还是会装模做样的假笑几声。不料,丁叔他们还没笑呢,水南县的人便率先做出了反应——
他们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僵硬的转到了宁许白这边,眸底幽深,面色不善。
宁许白被这样的场面吓的心头一悸,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