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双卿和韩昭昭不是一人带了一车的绿蔬回来么,她们不好说自己偷偷跑出了府还去了小汤山,最后想了个法子,就说是韩承祖从小汤山带回来专门送给她们两人的。
两车绿蔬先被拉去了大厨房搁着,池双卿一时也没想起这茬,等洗漱完再吩咐青莲去看时,两车绿蔬已经被人分完了。
正好那时大夫人院里的奴才去提膳,看见这两车水灵灵的蔬菜,哪里忍得住,一问大厨房的人只说是四公子送来的,那人也没多想,直接一分为二给老太君和大夫人院里的小厨房送了去。
清林院没有设小厨房,池双卿就让人将那车蔬菜拉去了大厨房,想着每日让人直接在大厨房做了提回来就是,哪想到辛辛苦苦弄回来的瓜果绿蔬影子还没见着就没了。
“太过分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池双卿气的直咬牙,小脚狠狠在地上一蹬,“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
她亲耳听到四公子吩咐小厮将这两车绿蔬拉去大厨房,还特地吩咐了这是他专门给她们从小汤山要回来的。
现在大厨房的人居然隐下她们,只说是四公子送来的,不就是想巴结大房吗?
早知道她就算是丢了也不会拉回国公府!气死她了!
“姑娘!”青莲低低唤了声,半跪下来抚着她手背,安抚道:“姑娘生气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身子。大夫人历来霸道,她院里的奴才也不遑多让,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姑娘且看着,总有她阴沟里翻船的时候。”青莲不无恶意地诅咒道。
池双卿不是小气舍不得这点子东西,可她就是觉得委屈,在这里连大厨房的奴才都能随意欺负她,她想娘亲和弟弟,她不想呆在国公府,她想回家!
越想心里越难受,素日来积攒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出来,终于忍不住扯过一旁薄被捂着脑袋低低啜泣起来。
青莲一时无措地跪了下去,没有说话,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银月狠狠地咬着牙,鼓起牙帮子怒气冲冲道:“姑娘别哭了,奴婢这就去把那两车绿蔬要回来!”
眼看银月就要冲出去,青莲顿时面色一变,急忙扑上去将人拉住,“姑娘现在正伤心呢,你就别捣乱了!”
“我哪有?”银月不甘心挣扎道。
池双卿红着鼻子从薄被下钻出来,水润莹亮的眸子被泪水浸湿后显得越发明亮,眼角四周因为哭过的原因泛起淡淡的微红,像是一副被人欺负过的娇弱模样。她吸了吸鼻子,语气不甘又无奈说道:“你别去,她要抢就抢吧,我就不信抢去的东西吃了能让她多活两年,”
她现在只希望祯郡王尽快找到神医,治好身上寒疾,到时她倒要看看,她还敢不敢和祯郡王抢这国公府的爵位!
欺人者人恒欺之,等她看重的权势地位钱财名声都被祯郡王一一夺回,看她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银月逐渐停下挣扎,青莲见她冷静下来,总算松了口气,慢慢放开她。
生气地瞪了青莲一眼,银月不甘心说道:“那咱们就这么让她们欺负,奴婢是心疼姑娘您。”
池双卿从榻上下来,走到银月身前拉起她的手温声说道:“好银月,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更不能让你去。你和嬷嬷陪着我从绥丰县来到京城,我不许你们两人有任何一人出事,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姑娘。”银月反握住她的手,眼泪朦胧。
“好了,哭一次这事就算过了,恶人自有天收,我们只等着看她的结局就是了。”她语气不急不缓,像是在安慰银月,又像是在对她自己说。
与池双卿这边一样,韩昭昭听珊瑚说自己的一车子绿蔬被大夫人院里的嬷嬷送去了老太君的荣寿堂,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国公府就荣寿堂和大夫人的常青院设了小厨房,两车子绿色当即就被拉去了她们的小厨房,韩昭昭就算想让人去偷拿点回来都没办法。
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一早,眼下挂着明显的青色。
她气哼哼地来到清林院时,池双卿正躺在软榻上闭门养神。
池双卿昨晚也没睡好,一会想着怎么应付韩菲菲,一会儿又想着梓瑞有没有将消息告诉给祯郡王,他什么时候才会让人来取那包证据......
各种事情一刻不停地围着脑子打转,好不容易眯一会儿天也亮了。
“表姐来了。”她从软塌上起身,一眼就看到了韩昭昭眼下的两道青黑,问:“表姐昨晚也没睡好?”
韩昭昭应景地打了个呵欠,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说:“气都气死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中间那个称呼被她含糊的隐了下去。
“算了,不说她了。”韩昭昭呼出口气,让人将绣篮提上来,“我看你还剩最后几行字,今日应该就能绣完了。”
一提到刺绣,池双卿指腹颤抖了两下,苦着脸道:“总算要完了,我十个手指头只剩下两个好的了。”
“噗呲!难怪让你绣经书这么不愿意呢。”韩昭昭好笑道:“我记得除夕的时候,你还给我和我娘一人绣了一个荷包,早知道这荷包这么难得,我就该天天带在身上。”
“可别,我可不想丢脸。”她捂着脸颇为难为情。
韩昭昭哈哈一笑,然后对着她挤眼睛打趣道:“表妹你这绣工还得好好练练,要不然等你未来夫君穿不上他亲亲娘子做的衣服,怕是要不依了。”
像是国公府的姑娘,未来夫婿家世肯定不会太差,府内也多是安置有绣房。但像是自家爷们的里衣,众位夫人还是更愿意自己亲手制作,毕竟让自家夫君穿着别的女人做的里衣,想想都有点膈应人。
闻言池双卿面上浮起两分羞红,拖长声音喊了声表姐,故作生气道:“表姐这还没嫁人,就想着给未来夫君做衣裳了,不知羞!”
韩昭昭明亮的眼眸轻闪,两泓清泉犹如落入夕阳余晖,明亮的让人不敢直视。片刻后她从未来夫君四个字中回过神来,羞赧的扑向池双卿,笑道:“好啊,胆子肥了,连我都敢打趣了。”
“哈哈哈,表姐,我不说了,不说了,别挠我痒痒,哈哈。”
两人打打闹闹,一上午时间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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