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又无聊的梦,什么内容也不记得了,好像一直在一间四面白墙的房间里,怎么也走不出来,可以一直走,但永远都是白墙的推进,她的眼睛也沉重的像挂上了两斤秤砣,又像是涂上了一层浆糊,怎么也没有办法睁开。
花悦太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情形了,即便在陷在睡梦里,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适合就这样任性躺着不醒,她停止了继续无休止没有尽头枯燥的走路,好像知道这样没有目的的走下去只会永远停留在原点,如果不能逃出去,她宁愿死。
所以梦中她开始用头狠狠砸向那永远洁白无瑕的墙壁,用一种玉石俱焚的态度。
于是她就像是溺水的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睁开了双眸,虽然她眼前依旧看不清楚什么,可是她知道这里是现实,而不是那个梦境。
花悦的思维有一刻的暂停,她四肢无力,只有眼睛还可以活动,所以花悦只能依靠来回睁眼闭眼,强迫着自己的大脑能够重新归位。
她终于慢慢记起了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现实残酷得在她在无意识的时候都想要掩埋起来这些痛苦的记忆,这是她身体对自身的保护。
可是花悦不是那种会掩耳盗铃之人,明明现实就在那里,问题就在那里,要么解决,要么就结束生命,就像她在梦中做出的决定一样,她不允许自己浑浑噩噩过一生。
残酷?没事,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而已,再没有人能够作自己的依靠,她又变成了孤家寡人,这位没什么不好,这几年她的警惕性,适应性都差点被那个男人养废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好的,终于现实告诫自己,凡事还是只能靠自身,做藤蔓大树倒下,也只能自生自灭,她必须把自己变成一棵树,才能在心理上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为什么眼角会有东西在滑落,花悦拼命想要控制住,可是没有办法,身体的痛苦,心灵的疼痛让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这发泄的流泪。
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让自己如此无助的哭泣,眼泪是懦夫的妥协,就让她最后一次懦弱一下吧。
于是不管现在身在何处,情况既然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是何处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她觉得算计自己的人一定只想看到她的崩溃绝望,可不希望玩死她,就像看一出稀奇的猴戏,没有了上蹿下跳的猴子,又哪里来的猴戏呢?
她把内心的恐惧全部释放的哭了出来,哭到浑身颤抖,那种刻骨的绝望与崩溃,让她几乎要窒息过去。
“小姐,小姐你醒了?”
她居然听到了奶娘的声音,她是还在做梦吗?她虽然对璇玑殿有着不解与怨恨,可是她知道璇玑殿的环境对奶娘的晚年是好的,哪里灵气充裕,至少可以让凡人延年益寿,奶娘怎么会回到她的身边?想来璇玑殿是不会对一个凡人动什么手脚的,以她的了解至少这点容人之量他们还是有的。
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花悦使劲的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眼睛虽然还是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可是那个凑在她面前,拿着帕子为她擦拭的就是这世间唯一不会背叛她,永远掏心掏肺对她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