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念念被夜晏从书房赶走过一次以后,别说再去那寻他了,简直是连书房周围都不再敢靠近半步。
她身在摄政王府,还是他亲自承认的侧妃,她却从不得机会能与他亲近,所以便不再安分。
那日清晨,天还未亮全,她就偷偷跑到夜晏寝殿。她知道夜晏向来机警,书房那回,她一经吃过一次亏,再不敢轻易承受他的怒火,于是就在寝殿门口站了站,轻声说“王爷,妾身求见王爷,外面风寒露重,可否允妾身进去呀?”
半晌并未听见夜晏说话,于是又壮着胆子开口“既然王爷没有让妾身退下,那妾身便进来服侍王爷了?”说完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听见屋子里处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又庆幸王爷没将她赶出去。
说到底,王爷毕竟还年轻,血气方刚的,之前应是未对笙歌公主忘情,所以才不接受她。但不知为何那公主惹怒了他,被赶出去之后,既赶出去,那从此忘了也是有的,皇权贵胄哪有那么多感情。
想着胆子更大了,自己褪去外衫,身上只挂着一件透明的开襟薄纱衣,上身吊着一个素蓝色的肚兜,白色里裤,伸手撩开纱幔往床边走去。
拉开床幔,只见夜晏睁着一双眼睛,杀气重重的对着她,吓得她跌倒在地,夜晏不管她,自顾自的盘腿运气,显得极其虚弱。
褚念念见他的模样应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伤到没力气开口,没力气动作,所以她才能一路顺畅无阻的进到他房里来。
若是我趁他不能动弹时,跟他生米煮成熟饭,日后在体贴柔顺些,把这摄政王握在手里,那以后这王府还不是我说了算。管她什么公主郡主的,就算再进了王府,那也是任她拿捏。
她双眼微合,嘴角牵起轻蔑的一笑,捏起她的嗓音说道“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妾身这就为王爷解解乏。”说着便缠上了夜晏的身子。
夜晏没想到褚念念会如此大胆,她是不要命了吗?竟想趁我不能动时......昨夜里他潜入慕亲王府,去给兮颜那丫头疗伤,伤了元气,所以才动弹不得。如今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调息,这个女人,在这种时候竟敢放肆,看起来是留不得她了!
他收功伸手,将他床边的佩剑扯出,架在褚念念的脖子上,褚念念被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张嘴想要尖叫,夜晏另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刚要抹了她的脖子,兮颜的声音陡然出现在寝殿外。
听她的气息很稳,声音也不再似之前那般虚弱无力。她说要叫他出去,去见她,去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去告诉她,他有什么苦衷。他不禁动容,那天,如此伤她,把她气得吐血,她竟还愿意信任他。
夜晏闭上双眼,一滴泪水无声无息的从眼角跌落。兮颜,这就够了,于我而言,你的信任就是对我天大的恩赐,我身上背负太多太多,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危险,我注定要活在阴暗中。而你,你是那么美好、珍贵,我不能毁了你啊!
再睁眼时,眼中只剩坚定,他手中的剑又靠近褚念念的脖子一分“想活命,就别吵,一会儿你出去,告诉笙歌公主我还在歇息,让她离开这,明白吗?”
褚念念轻轻地点了点头,夜晏松开了手上的束缚,“王爷,若是想让公主彻底死心,妾身有个更好的办法,可助王爷一劳永逸。”
夜晏看着她,“别耍花样。”
“王爷放心,念念保证,还请王爷适时出言。”然后她就的声音就从寝殿内传出,那声音本就让人浮想联翩,再加上褚念念故意加了几分娇媚,他虽厌恶她,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了能让兮颜彻底死心,只能出言配合。
果然,效果极佳,隔着门窗,依旧能感受到那丫头失魂落魄的模样。兮颜,别怪我。
夜里,他又止不住自己的惦念,悄悄地潜入慕亲王府,看见她哭,他揪着心的疼。这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吗?还有什么资格心疼她呢?
自那夜起,慕无樾便寸步不离的守着,两兄妹就不曾再去勤学书院听学。陛下得知她受伤心疼她,所以特派了大学士到慕府给她兄妹二人开个了小学堂;
再加上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虽能在人前摆出个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却总在背地里莫莫伤怀,郁结在心。
没办法又跟陛下请了道恩旨,将太医院的李太医留在慕府,时常照看着兮颜的病情,足足过了一个月,才算正经好利索,这一个月里也再不曾见过摄政王和他身边的辛明。
齐阳几乎日日与无樾练剑,指导他习武,这一番折腾,也是看在眼里。“一直以为兮颜是个活泼的性子,没想到这次会让她这么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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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的密室里,公输先生在药炉前忙活,依次加入许多珍贵药材,最后打开一个玉瓶,将里金色的液体倒入药炉内,仔细盯着炉火。辛明在一旁注视着,紧张的神色挂在脸上,一眼都不肯挪开;夜晏坐着,手臂抵在桌上,手托着额头,闭眼沉思。
过了许久“王爷,太好了,这药终于是成了!”公输先生激动地对摄政王说。
夜晏注视着公输先生手里的盒子,目光复杂,“成了吗?先生辛苦,先生为了帮本王研制解药,已经在此处熬了月余,如今大功告成,先生先回去歇息吧。”
“是,王爷,这药放的越久药效越轻,此时服用最好。为了唤醒已经被压制沉睡的血脉,此药服下之后三个时辰内,会如重铸肉身般蚀骨,只能靠王爷自己扛过去了。”公输先生又认真的对辛明说“辛明,你一定要守在王爷身旁。”交代一番过后公输先生才放心离去。
夜晏盘坐在榻上,接过辛明手中的盒子,轻轻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儿飘出,指节分明的手伸过去,将那颗药丸拿起,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