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悠蹲在地上靠着桌子，闻言瞪大了双眼，却没有看向任何东西，她只是空洞地望着面前的虚空，眼睛里毫无焦距。
陈雪见她这个样子，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对着沈望悠就是一脚。
“刚刚你扇我的一巴掌，还给你了！”她说完，转身就来到窗前，纵身一跃，从窗户逃了出去，那身手之敏捷，完全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妻子。
不过沈望悠此刻正在地上捂着腹部发抖，陈雪那一脚踢得太狠，估计又伤到什么内脏器官了，让她疼得头上直冒冷汗。
本来还能蹲着，这一脚下去，直接给她踢到地上了。
沈望悠咬着牙，勉强从兜里翻出了手机，颤颤巍巍地举到自己面前，拨通了关律的电话......
关律正在审讯室里同秦柏周旋，虽然他也有些怀疑对方可能在这件事上也不是完全知情，但是，这人曾经做出过欺骗别人的事，而且还能理直气壮的反驳。
就这一点，都无法让关律完全相信他是不知情的，只能一直陪着他打太极。
“铃铃铃—”
关律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朝审讯的警官点点头，打开门走出了审讯室。
“喂，怎么了？”他问道。
但是电话那头一时却没有回应，关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们先审着，对了，沈顾问现在在哪？”关律拉住旁边一个送文件的警官，急忙问道。
“沈顾问？”那人突然被问话有些不知所措，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奥，沈顾问刚刚去一楼了，就是最左边的那个办公室，好像又去找陈雪了吧？关队，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
“你现在立刻去监控中心调取刚刚的监控！”关律深呼了一口气，又说道，“顺便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是！”小警官得了命令，马上就跑去执行了。
关律也赶紧往刚刚他说的地方赶去。
他赶到一楼的房间的时候，沈望悠已经昏过去了，嘴角还有一丝殷红的血迹，沈望悠倒在地上，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但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关律赶紧叫了人，将沈望悠送去了医院，自己却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监控中心。
“怎么样？”他站在一墙的屏幕面前，问向身边的技术人员。
“办公室里的监控倒是拍下了沈顾问和陈雪的事，但是您之前说的，警局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监控倒是没有看到。”坐在电脑面前的技术人员转过身，说道。
“可能是我多疑了吧。”关律摇摇头，继续看着刚刚沈望悠与陈雪争执的那个屏幕。
此时，屏幕上依然是两人相互交流的画面，到看不出什么古怪。
“也可能是有人熟知咱们警局的监控盲区，逃过了摄像口的监视。”那技术人员说道。
警局的监控也不是全区覆盖的，就像一些墙角树后也是监视器拍不到的盲点。
“停一下，把这一点放大！”关律说道，语气有些凝重。
屏幕上是陈雪放松的靠坐在轮椅上的图片，但由于像素原因，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可以从她的动作里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应该很不错。
而对面的沈望悠却恰好相反，只见她由原来的靠在桌子旁，变为了直立，双手也下垂在身体两侧。
自己之前设想的，陈雪是在装疯卖傻，看来是真的了。
“继续放吧！”他让技术人员取消了暂停，继续看着屏幕。
但思绪却不禁偏离了视线，在天外神游。
“我靠！”直到一个技术人员惊呼出声，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关队，沈顾问这一巴掌不轻啊，会不会......”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只见关律一下子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身上披。
一边披还一边吩咐着：“打电话让警局站岗的人打起精神，顺便搜续一下周围有没有陈雪的身影或者可疑的车辆，你，等会儿把接下来的监控路线发到我手机里，现在赶快，别让犯罪嫌疑人给逃了！”
关律语速惊人，逻辑清晰，一下子下达一长串的命令，一时警局刑侦部的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准备车，我去医院一趟！”他最后说道。
......
“活着好苦呀！我想死，你说行吗？”
“你终于来了，我可以解脱了呢！”
“......”
沈望悠迷迷糊糊间，仿佛又回到那时侯，那个黑暗的、阴沉沉的下午，外边还是一样的热闹，但家里却像是冰窟一样寒冷。
她隐隐约约间，好像又看到那道身影，就在年幼时的沈望悠面前晃来晃去，晃了好久好久，直到那群人来解下了绳子，放下了那道身影。
......
“病人家属？沈望悠，这个病人的家属呢？”手术室外，医生手中拿着档案，环顾四周，寻找着家属。
旁边长椅上，关律闻言站了起来。
“医生，情况怎么样？”
“你是病人的家属？”那个医生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又问道。
“我不是，但她家属现在联系不上来，我是她上司，有什么情况或者需要可以告诉我。”关律答道。
听关律这样说，那医生面部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是板着脸，让关律跟他去办公室聊。
“病人的情况有些棘手，胃部的创伤很难恢复。”医生，坐到椅子上，发愁地看着关律。
“您说创伤？”关律反应过来，“不是胃病吗？”
“她早年应该肋下，也算是胃部的地方受过很重的伤，当时处理的可能不够完善，留下了很麻烦的后遗症，再加上这次腹部又受了很强的外力刺激，才导致这次大出血。也是送来的及时，再晚一点应该就没命了！”
“对了，你是她的上司吧，这姑娘年纪轻轻，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外伤，你们是干什么的？”
“警察。”关律此时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便言简意赅的回了医生的话。
“哦，那确实挺危险的......这是住院费，要算是工伤的话可以报销的吧?”那医生又问道。
“是。”关律回。
医生看出这人是不想在和自己说话了，便识趣的将人打发走了。
关律走之后，还听见那个医生在满腹牢骚的讽刺：“这年头警察都没人了吗？连一个姑娘都要沦落到上前跟人拼刺刀的地步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