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局,要不,就让沈顾问离职吧,她的胃病太严重了,总是跟着我们东西南北到处跑的也吃不消。”一大清早,市局局长办公室里就响起了关律的声音。
坐在办公桌后的杨局长从早晨刚刚送来的报纸里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关律,不过关律的面色平常,看不出是否生气。
“您之前也没告诉我她胃病严重,算是为她本人着想,也不该让她继续跟着我们三班跑,还要出乱七八糟的外勤......”
“好啦好啦,”杨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缸,坐正了看着关律,心平气和地说道。
“早知道你看人家不顺眼,这次又是为什么,怎么突然又来这一出?”杨局笑眯眯的,像弥勒佛似的说道。
“确实是她身体不好,昨天犯了胃病,下班后我带她去医院一查,医生说让她最好不要操劳,在家静养着。您也知道,我这人算是一板一眼的,不会暗地里找事儿,这事确实有些不合适。”关律一口气说了这么一段话,还觉得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皱着眉头继续组织语言。
“她本人的意思呢?说实话,沈望悠是我老同学介绍来的,本人本领也够格,确实没听老林说过沈望悠身体有恙,不过,要是给人家退回去,好歹也给我个正当的理由,是不是?”
关律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回来问问她,不过这几天就算给她放假了。”
“你们队的人,到时候工资也是自己分配的,这个我不管。”杨局长好歹是个拥有几年警龄的老刑警,但此刻却像一个孩子一样把玩着桌子上的物件。
关律道辞,叹了口气,只好先转身离开了。
昨天晚上,关律确实做好了需要带着沈望悠去医院的准备,沈望悠的病也确实最后将她搞到了医院,关律陪着过了一个晚上。
医生说沈望悠的胃病有些年头了,而今早杨局却说不知道沈望悠有胃病,关律有些奇怪。
按理说如果沈望悠的胃病真的已经到了需要静养的地步,杨局所说的那个朋友——也就是沈望悠的老师肯定不会给她介绍这样的工作。
除非,沈望悠连自己的老师也没有说。
她的胃病应该有些年头了,当初在国外她好像也是当的警局顾问。
这次她上任可以说是别人不知情,她也不愿意负了别人的好意,但是,当初她有又是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呢?
“关队,怎么了?刚刚看你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小林站在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打断了他的思路。
关律摇了摇头,回过神,接过了他手中的档案。
“这是什么?”他问。
“奥,这是李云兰那个案子上面发下来的文件,催我们赶紧结案的,这个案子也没什么嫌疑人......”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对了,将之前秦柏的笔录完整的给我整理一份,送到这里,陈雪的也要。”关律没等人把话说完就出口打断了他的话。
小林心里也知道这位估计又是心里烦躁,接了任务,就赶紧转身去做了。
关律打开文件档案,掏出里面的东西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沈望悠也正坐在医院的病房里暗自发愁,她很少去医院,对医院就医的各种流程一窍不通,不知道昨晚关律会不会已经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要是没发现,沈望悠抱着侥幸的心理,想道,自己还能回道平淡的日子......
她抬头,目光望向窗外,几缕细碎的阳光正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
沈望悠叹了一口气,想起现在她的身体状况,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吧?
胃病虽不至死,可真犯起病来也是很折磨人的,恐怕以关律那样的性子,只怕不会让她再在队里就待——不过也好,也省着她自己找理由走了。
沈望悠正在这儿满心不痛快地胡思乱想,那头某个被猜中了心理的队长也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方黎,你说陈雪这疯,会不会是装的?”
“装疯?”方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又想,队长大人您可真敢想,且不说陈雪是那样身份的人,装疯有损形象;就是她是个普通老百姓,又怎么可能预料到警方会查到何种地步,她那样做到底值不值?
“有些不可能吧队长,要是她是假装的,又为什么,不是说当初那事是双方都同意的,她就算真做了什么,警方也不会多刁难她。”方黎理了理思路,说道。
“也是,是我想多了,陈雪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关律扯了扯嘴角,继续低头看着刚刚送来的笔录。
但是当初的事,谁都没有证据证明两人是自愿的,就像今天,陈雪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检测说她确实是被吓得失了心......
关律轻轻地眯起了双眼,要是这一切的情绪,都是陈雪为了转移注意力特意装出来的话,她又是为了遮掩什么呢?
静谧的午后,沈望悠吃过医院的营养餐后就躺在病床上假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闲的的时候了,如果忽视某个煞风景的队长突然打来的电话的话,那就更美好了。
“喂?出什么事了?”沈望悠接起电话,虽然被人打断了午休,但还是好脾气的询问道。
“你的身体怎么样?”关律估计也知道自己给沈望悠打这个电话有些不合理,毕竟她昨天才犯了一次那么严重的病,再打电话就有些打扰了。
不过还好,沈望悠倒是没在意他的“打扰”。
“我希望你去试试陈雪,她是真的被吓成那样了,还是装的?”关律接着说道。
沈望悠闻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想明白关律这样做的原因,她起身站了起来,朝病房里的卫生间走去。
“你是说,要是陈雪所有的行为都是假的,案子会不会有新的进展?”沈望悠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想?队长,所有人看到的真相就是李云兰因为私事跳楼自杀,陈雪目睹其过程变成了疯子.....抱歉,您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其实沈望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是咄咄逼人的,而是温和的,就像面对得不是关律这样的上司,或者是其他什么工作上的同事。
而是一个朋友,她就像在和谁讨论周末的郊游一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