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老大,多威风,又美又飒!这天底下,有谁能与她相配。”
魔族的几个人扎在观礼的人群里,热烈地讨论着。
肖子美叉着腰说:“老大往那儿一站的气场,啧啧啧,万民朝拜。我以为最后决斗老大会输,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反败为胜。”
张良哼了一声:“那当然了,我们老大在哪混都是佼佼者,在幽诡城是城主,在妖族就是女帝,实至名归。”
妖族夺王之战,掀起六界一番热议,天上地下无不在讨论这位传奇女子。
有人说她是大月氏一族的逃亡公主,又与魔族二皇子纠缠不清。她生性凶残,伺机而动,对妖狼王玄圩赶尽杀绝,取而代之。
有人说她亦有另一层身份,是神华尊者废掉的徒弟,身份被揭穿后消失无踪。
“凭一己之力斩杀百妖。”顾北音觉得自己跟说书似的,“你徒……咳咳……据说这位莲雾公主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住她向妖狼王发起夺位挑战。”
沈落衡的手指捻着茶盖,茶盏中氤氲的热气沾上睫毛,他眨了眨眼,沉默寡言。
顾北音越说越激动,仿佛身临其境亲眼见过似的,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绘声绘色的描述如场景重现。
“莲雾公主带领着他父亲旧日的部下,只用了一月便从西边的流放地,一路高歌杀到碧霄殿前。喊话五日后单挑玄圩,让他洗干净脖子等她削。那种嚣张,那种目中无人,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徒弟。”说完他瞟了对面高冷的男人一眼。
沈落衡淡淡开口道:“不是我教她的,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顾北音:“……”
最后一场决斗精彩纷呈,六界都传遍了。
天地为之变色,妖族王者归来。
短短几个字,便概括了这一战,而那天的战况远比传言中的描述艰辛。
大月氏莲雾亲自下战书,妖狼族玄圩不甘示弱,这种危机感让他决定孤注一掷,培养了多年的手下精锐被杀个精光,这口气怎能咽得下。
决斗场地选在无望崖。
那天,莲雾很早就到了,一身红衣劲装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握着黑刀游夜。
她不想用银月,总是会想起一个人。银月是象征着美好与光明。
而游夜,是在长夜中穿行的流浪者,与黑暗为伴。
围观的人在另一座山头,一对一对战,不允许任何人出手,直到一方战死。
玄圩是个战将,战斗经验丰富,恨大月氏入骨,招招致命,只要解决掉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夺位者,他在妖族的威慑力就再也无无人能及,看谁还敢反抗他的统治。
万象咒侵入妖丹已久,莲雾天生的妖力几近枯竭,裂缝与日俱深,一调动妖力,裂丹的痛时刻摧残她的神智。
妖狼王的利爪就穿过她的肩膀,莲雾的脸色一白,银牙咬碎愣是没吭一声。
忍。
她太能忍了。
战斗还在继续,对面的看台上,妖狼们嗷叫欢呼,而张良等人心提到嗓子眼。
“怎么办!老大会不会被打死。我们真不出手吗?”肖子美担忧得不行。
一向跟在莲雾背后屁颠屁颠的张良却平静道:“这是老大的战斗,我相信她。”
王晗同样焦灼。
莲雾的红衣浸成黑色,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对招中。
玄圩上一次遇过这样无惧无畏的对手,还是妖帝织羽。
她与她父亲一模一样。
没人能摧毁这样的对手。
妖帝织羽,是玄圩的梦魇,即使他死了很多年,但妖帝身上那种天生的血统威压,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他即使击中大月氏莲雾,她眼神里的蔑视和勇气,令他联想到另外一个人。
人一旦心生恐惧,这恐惧的种子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在脸上表露出来。
莲雾善于捕捉对手的弱点,她瞅准机会快刀捅向玄圩腹部,刀身一扭,将他内脏搅碎,惨叫声在山谷峭壁间回荡。
她解恨道:“今日是本座复仇的第一步。你输了,我父亲的叛徒!要不是你跟昆仑天尊通风报信泄露行踪,我们一家也不会被神族围攻孤立无援!”
玄圩口齿溢血,不服气吼道:“本王为自己铺路谋前程有何错!我在你父亲座下多年,勤勤恳恳,只能做个籍籍无名的副将,何时才能扬名四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莲雾唰得拔出刀,冷笑道:“好一个天诛地灭!我父亲当年在你奄奄一息时把你救回去,让你留在他身边善待于你。哪儿对不起你了?”
她美目窜出怒火,指着他:“可你呢?!为一己私利断送我父母两条无辜的性命,今日本座就让你血债血偿!永世不得超生!”
玄圩睁大眼,惊恐万分,道:“你想干什么?!”
莲雾指尖在刀上沾了一下,结印按到地上,声音回荡:“燃魂术!起!”
“啊啊啊啊……不要……你疯了……”
红色的业火包裹着玄圩。
莲雾语气平静道:“燃尽你此生的罪孽,给我父亲和母亲赎罪!”
对面的妖狼群疯狂刨地,龇牙咧嘴要跃过来将她咬碎。
她化为原身,雪白的身形,一脚踏在最高处,地动山摇,仰天长啸。
“谁是你们的王!”
“谁是霍山国的统治者!”
“谁是妖族的首领!”
震慑的啸声让妖狼们不得不低下头颅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