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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甘露殿内朝对(1 / 1)

肃穆而又温馨的殿内,弥漫这一股悠然的檀香。一张沉香木制的软塌坐在窗前。其上铺着软纨冰蚕簟,金丝龙纹绣罗衾随意地挂在一角,青玉抱香枕摆在一头。云纹桌脚的紫檀木书桌排在软塌前,桌上文房四宝各司其职,还有一杯飘着水汽的琉璃茶碗。两侧各有一人高的青瓷花瓶,青翠欲滴的常青树站在其中,显得格外精神。

左侧两列三排的书架,像是护卫一般整齐严肃地立着,其上摆满了各种字画、书籍,若是细看,这些都是孤版绝迹之物很是珍贵。右侧以珍珠玉璧帘为幕隔开了肃穆的寝殿,内置六尺宽的云木床,彩色云绣龙凤戏珠于百花的宝罗帐披在其上,周围各式的妆台、软垫、灯烛、盆景一应俱全,温馨而雅致,显然是主人夜晚就寝的地方。

此时,一位身着九爪金龙云纹锦袍的中年男子,慵懒地坐在软塌上,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拿着一份奏折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他的面前站着五位神情各异的男子,三位是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其他两位则是身穿朝服的老大人。

那个中年人正是刚刚下朝的秦国帝王秦天爀。

“说说吧,查得如何?”声音平缓,看不出一丝波澜。

底下,大理寺黄大人闻言一阵忐忑,疾步跨出,拱手依礼,正色道:“微臣幸不辱命,终于于前日抓到刺杀平西候的刺客。衙内众人在城内搜寻五日,毫无线索。幸得圣上鸿运,有人密报。原来,刺客失败后乔装出了城,躲在云济山下的猎户家中。下官等人前往,将其贼人一网成擒。但是那刺客抵死不认,最后用了大刑才松口。还在刺客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

黄大人从怀中掏出一块青玉令牌,双手递给了一旁伺候的旭公公,由旭公公放在了皇帝的桌前。

旭公公在放令牌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令牌上的字,吓得差点脱手,连忙抓紧令牌,小心地放在桌上,然后退下,一声不吭,而背后的冷汗却已经浸湿了内衣。

皇帝的敲桌声没有停下,瞥了一眼那令牌,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吐出一个字:“诚。”

这字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变,而其中一个年轻人更是直接上前跪地拜倒,口呼:“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不知此事啊!”

这时,中书令薛志国上前:“启禀圣上,二皇子与平西候素无来往,更逞论冤仇,何故要杀害平西候?这显然是刺客的嫁祸之言。”

二皇子抬起头,真诚地辩解道“父皇明鉴,平西候军功卓著,勇武过人。儿臣素来以平西候为榜样,佩服这样的猛将,又怎么会杀害他。儿臣冤枉,儿臣……”

突然,那本原在皇帝手里的奏折宛如飞石砸在了二皇子秦明诚的身上,随即一声爆喝:“住嘴!这是你的贴身物!如果你不是朕的儿子,此刻!你已经不在这甘露殿,而是在宗人府!”

在场的所有人立即跪下:“圣上息怒!”

中书令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很快就和太子、大理寺卿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三皇子的嘴角飞快勾了勾,就恢复了原状。

二皇子心里不安,但依旧不慌张地说道:“这是儿臣日前调查平西候世子马惊时丢失的,已经找寻多日也未寻得。”二皇子心道果然如此,幸亏舅舅提醒。

皇帝的眼眸里余怒未了,但还是给了二皇子机会:“你去查马干什么?”

听到皇帝的问话,二皇子稍稍放松了些:“父皇,平西候乃是擎国之柱,他被当街刺杀,实乃天之大事。所行之人如此视秦国如无物,简直嚣张至极。儿臣自然十分关注。但是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很正常,唯有一点有疑虑。”

“不知二殿下,什么事情有异常?”黄大人看了眼三皇子的背影,担心地问道。

二皇子冷笑,转头看着黄大人,不屑道:“不知黄大人可知晓当时世子周玄海身下之马突然就惊了。”

“下官自然知道,也调查过。据养马人所说马惊是因为吃了些霉变的草料,而这些草料是侯府小厮疏忽没有及时清理所致。所以并无可疑。二皇子为何要说此事?”

“那你可知那小厮现在何处?”

黄大人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原本二皇子因为自己的贴身令牌已经惹得皇帝震怒,然而二皇子却抛出马厩小厮,其中还有内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果然,二皇子又说了一句:“他在第二日就已经失踪了。”

这时,太子帮二皇子说了一句:“父皇,此事若真如二弟所言,那就确有异常,应当彻查,别冤枉了二弟。”

二皇子诧异地瞥了一眼太子,脸上露出玩味。

所有人看不见皇帝此时的深邃似海的神情,平淡地创出了他的声音:“结果如何?”

“儿臣觉得此事非比寻常,就暗中了此人来历,发现……发现……”二皇子犹豫着没有说下去。

皇帝眉头微皱,蹦出一个字:“说!”

二皇子忐忑地看了一眼太子,微颤道:“发现他是太傅家里的家生子的远方表亲。”

太子愣住了,前一刻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兄友弟恭的一面,也是为了平衡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势力,所以才帮二皇子说话。却没有想到对方却是农夫手上的那条蛇!在这后一刻就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太傅一直是太子的老师和幕僚,那这失踪的马厩小厮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此刻的甘露殿内,也就属三皇子内心雀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太子现在已经重复先前二皇子的话:“父皇,儿臣冤枉!”

黄大人冷汗直流:“臣有罪!臣有渎职之罪。”

二皇子就那么低着头跪着,不言不语,宛如一座思索的雕像。

皇帝此时的心里已经怒火滔天,可面上不见任何怒气,反而笑了起来:“呵呵,好,好啊!”

说完这话,甘露殿就像陷入了死寂。足足一碗茶的时间,皇帝的声音才幽幽传出:“中书令,这事如何处理?”

薛志国正不安地等着皇帝的判定,却不想皇帝问到自己意见,拱手回道:“圣上,此事复杂难辨,又有两位皇子涉身其中,应当清查,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盘枝细节都一一核实清楚。不能单靠一些捕风捉影、丢失的令牌就直接定罪。平西候遇刺,这么大的事,京都所有人都知道,难保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想借机挑起朝堂风波。若再次重现当年文武之争的惨状,那秦国危矣。”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薛志国都有些打颤,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是皇帝心中的阴霾,任何人都讳莫如深。

皇帝一阵难看,但没有喝止中书令,让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那马厩小厮失踪,那就查出那小厮到底是生是死。那刺客既然抓到,那就查出他的同党。一场刺杀不可能凭他一人就能成功。还有一点让臣疑惑。臣斗胆,若真是两位殿下所为,可两位殿下和平西候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杀他。所以陛下,此事还需仔细探查。”

其实皇帝心里也有疑惑,虽说夺嫡之争日趋激烈,但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做法不像自己几个儿子的作风。虽说刺杀不一定是他们所为,但也必涉身其中,只是扮演着什么样角色尚待商榷。

皇帝没有立刻回应中书令薛志国,坐在软塌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个儿子。忽然发现今天自己的三儿子秦明远没有说话,既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伸出援手,难道这里面就是这个三儿子没有插手?有些不太可能。

“明远,今日为何一声不吭?”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这位皇帝在想什么,前脚大发雷霆追究刺客之事,后脚却问起三皇子为什么不说话。所有人在心里都道一声帝王心、深如海,若问之,惊鬼神。

三皇子安静地看着戏,突然被皇帝问到,心里一惊,还以为被自己的父皇察觉到什么,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然后茫然地抬起头,用手指着自己:“父皇在说我?说我什么?”

看着迷糊的三皇子,皇帝闪过疑虑:“今日为何你心绪不定?”

“回父皇的话,儿臣正琢磨着一篇小词,不觉入了神,还望父皇恕罪。”

“哦?明远琢磨起写词了?可有心谱了?”皇帝起了兴致。

“父皇误会了,不是儿臣要写词,而是别人已经写好的。”三皇子说到诗词立刻眉飞色舞,夸张道,“这篇《秋思》词写得实在是太好了,让儿臣都沉迷其中,感慨不已。”

皇帝不动声色道:“新词?说来听听。你们都起吧。”

其他人闻言,都站了起来,也都知道三皇子所说的那篇闹得沸沸扬扬的《秋思》词。

三皇子一下就跳起来道:“父皇,可听好了。”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有没有吓一跳,是不是写得很好。而且父皇这是一位闺阁女子写的哦。”三皇子得意道。

皇帝沉吟一会儿,眼睛一亮,点头道:“确实不错。想不到世间还有比怀淼更有诗才的女子。”

“是啊,父皇。这词太好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写出来的?”

皇帝看着心潮澎湃的三皇子,心中疑惑退去,取笑道:“既然如此好,你就多多学习,把自己的学业提上去。”

三皇子立刻败下阵,丧气地应了一声。

皇帝这时已经不管他了,脸色变得严厉:“大理寺,朕给的期限还有三日。”

黄大人立刻诚惶诚恐道:“微臣明白!”

皇帝看了一眼其他人,自顾自说道:“传旨,着刑部介入此事严查凶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三位皇子自今日起,闭门读书,三日后,朕在兴庆宫考教尔等学业。”

“儿臣遵旨。”

“退下吧。”

“臣等(儿臣)告退。”

黄大人此时的心情尤为复杂。皇帝命刑部介入,说明已经不再信任自己,若不能在三日期限内把案子查个清楚,那么自己的乌纱帽恐怕就不在了。可是就算能保住,自己以后也只能拥护三皇子了。谁让自己做的假冒顶替的事被三皇子抓住了把柄呢,真是时也命也。带着彷徨、担忧、心惊离开了皇宫。

待他们都走了以后,甘露殿内再次传出声音:“去,问问这词的所有事!”

“遵旨!”

甘露殿这才渐渐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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