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面目表情挣扎,紧紧牙,迈了步子,步伐沉重的向他走去,站在司徒烈的面前,就定住不动了。
司徒烈面无表情的看着苏璇。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看着她由远到近的清晰,看着她的表情像困兽一样挣扎。
近了,近了,再近了。
来到了他的面前,几步之遥,却足以看清一切。
司徒烈清楚的看到苏璇在抖。
右手按在心口,轻抖颤得厉害。
想开口,却因恐惧不知所措,眼底浸着泪光,脸色苍白,唇色如纸。
那一刻,竟我见犹怜。
司徒烈就这般看着苏璇。
时光禁流般看着。
不动声色,没有表情,捉摸不定。
她下定决心般抬首,欲开口说话,陡然对上他凌利的目光,竟吓得将话吞了回去。
这次捂住的不是心,捂住的是嘴,双手捂住。
抖。
无法自抑的抖。
司徒烈一怔,随后,从面无表情到斜起一边的唇角,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这笑,笑得很是邪美。
轻嗤一声,却像是下了催命符,吓得她腿脚一软,跪坐在软厚的地毯上。
她捂紧了口鼻,眼目紧闭,眼泪肆意,一串串的从眼底滑出,打在手上,溅在身下的地毯下,溅出暗色的色点。
等她哭了一阵,他才发声。
“哭够了没?”
她马上抹着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停止哭泣。
“我错了!”她说。
“错在那里?”司徒烈的声音像阵冷风,冷得她不禁又打了个颤。
“错在我不该遇见你。”
“是的,你错了!”司徒烈要紧不慢的笑着。
他说:
“如果你没有打着纯真的旗子去爱着纪寒,我就不会找上你。我得到你的第一次,就再不曾露面,你应该非常痛苦,可是你没有,这表示你根本没有我预想的那样重视你的第一次,这是多随便的女人才有的姿态?”
“随便?”苏璇苦苦一笑:“我要真的那么随便,怎么会遇到你时还是处子之身?我要真的那么随便,何必自己撑得那么辛苦?”
“待价而沽而已。”
“我没有!”
“你收了我的钱。”
“是你给我的。”
“有什么区别?”
他的笑,极为讥讽。
苏璇的心更苦涩了。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那一夜后,我得日夜以泪洗面,以死明志吗?”
“……”
“我死过啊!命大,阎王不收。”
“……”
“我站在马路中间,人家的车都绕着我开,怕沾上我晦气。”
“……”
“我反倒不要死,要活给别人看看。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都不想回忆那些情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欠你的。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大发慈悲放过我,和我们?”
“你们……”
他有片刻的愕然,随后,淡然一笑:“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现在的你……在求我,你在为了那个男人求我。”
“求你放过他。”苏璇求道:“他从来没有见过你,他根本不认识你!”
“他动了我的女人。”
什么你的女人?
苏璇快崩溃了:“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瞧不起的,不屑要的。他也从来没有碰过我,只想好好的对我。”
“哭什么呢?为什么要哭呢?”
司徒烈将酒杯放到了一边的小柜子上,再在椅子上弯身,伸手,将苏璇拉了过来。
“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找他麻烦。”
“可是为什么?你明明……只是为了一个赌局才接近我。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已经赢了纪寒,我对你来说,已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谁说不是呢?”
司徒烈轻笑道:“如果你像别的女人一样粘着我,说忘不掉我,说愿意做我的女人,也许,我会很快把你忘记,只可惜,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不爱我,根本就不认识我,我只有好好的‘提醒’你,免得你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我真的不爱你。”苏璇淌着眼泪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就算和你有过荒唐的那一次,我也仅仅知道你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你接近我,是别有目的。看在我为你傻过一次,单纯过一次的份上,求你放过我。”
“你够诚实。”司徒烈笑道:“所以,我不打算这样放过你。在我没有厌倦之前,你没有说不的资格。”
“你到底想怎样啊?”苏璇忍无可忍道:“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我不爱你,我害怕你,我看到你,我浑身就不舒服。我不愿意跟你,我不想再受你污辱,你有那么多女人,谁愿意当你的玩具,让谁去啊,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我?”
“你猜!”
司徒烈站了起来,苏璇马上退开,跑到凉台:
“你敢逼我,我就跳下去。”
司徒烈不紧不慢道:“去吧,我不拦你。如果你想让姓高的一家为你陪葬的话……”
“你……什么意思?”
“我在想,是让他们一家意外车祸死亡,还是跟你一样,从楼下掉下去。”
苏璇从他的笑里看到了嗜血的残忍,她知道他做得出来,绝对的——!
“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那就要看看你识不识抬举。”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苏璇顿时腿软,跌坐在了地上。
司徒烈走过去,弯下身,一把将苏璇拦腰抱起。
“司徒烈,你会遭到报应的。”
司徒烈笑了:“我早就生活在地狱里了。”
而后,他看到她胸口的伤。
是的,这是第一次看到。
上一次,那个游戏,为了速战速绝,他“跳过”了很多。
现在,第一次看到了,被这个伤口悚人的样子吓到了。
“这是怎么弄的?”他问。
“跟你没有关系。”她冷漠到致极的答。
“是为纪寒自残的?”他猜测。
她冷笑:“太高看我了,我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残害自己的身体。”
“那是……”
“不用你管!”
他也冷笑:“我还真没兴趣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