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啊,那地方别人都避之不及,你倒力争上游,怎么说你好呢……”
“说什么?奋击日寇乃是吾辈军人义不容辞之事,老兄你当初不也是这样想的吗?怎么…当了两天军座把你的初心都给磨灭了?”
会议结束后,大部分人都慢慢散去,而在院外的过道里,两个军官正侃侃而谈。
“笑话!我要是变了初心还会答应继续带兵入缅吗?”
虞啸卿不服气地反驳道,看了看左右无人,又悄悄拉着对方走到角落处
“我是想说你战功都已经这么大了,得学会隐鳞藏彩,免得遭人妒忌被上头猜疑,锋芒太露很危险啊。”
廖铭禹大感意外,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自己了?不过…他的思想觉悟这段时间倒提升不少嘛。
“不要多想,毕竟我也沾过你的光。”好像看出了对方惊疑的表情,虞啸卿赶紧解释道。
“军队内部的弯弯绕绕你也看到了,有些事吧还真得谨终慎始。就像上次你杀俘那件事,要不是我强压下去,你小子今天能有这么轻松?”
不得不承认,从当初反攻南天门一直到龙陵战役,虞啸卿的确跟在廖铭禹后面获得过不少的好处,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面惺惺相惜,他的心态也慢慢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行了虞大军座,上次的事情多谢了,不过你说的那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时不待我,有的事情不得不去做啊。”
廖铭禹不禁仰天长叹,在这个糟糕的年代似乎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理由和苦衷,但只有那份不屈不饶的意志最难能可贵。
虽然有些时候吧,还是觉得廖铭禹这个人嘴毒不讨喜,但他总好过那些尸位素餐虚伪做作的废物官员吧。
与其和那帮人为伍,廖铭禹才是做朋友的不二选择,而且后者的的确确帮了自己不少忙,也是唯一一个懂他内心想法的人,所以这也是虞啸卿想尽可能拉拢的原因。
“对了,我老早就跟你讲过,我那个妹妹吧…”
“咳咳…那什么,时候不早了啊,我那边还有些事,虞兄,就先告辞了。”
听到这话,廖铭禹波澜不惊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一丝慌乱,赶紧找了个借口先撤再说。
虞啸卿却一把将他拽住,满脸不悦地讲道“干什么?干什么?我妹妹是老虎吗?怎么脸色还给吓白了。”
话说当初枪杀何绍周一案让虞家人看出了廖铭禹“背景”的强大,虞老爷子秉承着干不过就加入的心态想和他结为秦晋之好,于是就吩咐虞啸卿去说说这门子事。
只是当时战事紧张,虞啸卿也只是提了提这件事,某人更像是遇到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这才没了后续。
“没没…你看啊,缅甸那边形势严峻,我得尽快安排事情回部队了呀,哪有时间搞这些儿女情长。”廖铭禹双手一摊,一本正经解释道。
虞啸卿眉头一皱想,绷着脸不高兴地讲道“这都是借口,你要没时间…大不了我让舍妹来一趟滇西,她可是经常在报纸上读到你的战功事迹,对你也…嗯…也蛮有好感的嘛。”
谷諑<spa> 卧槽!什么跟什么哦?廖铭禹彻底凌乱了,怎么有种不要还硬是强塞过来的感觉呢?
眼看没法摆脱“热情高涨”的虞啸卿,廖铭禹只能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悄悄转过头朝孟烦了狂使眼色。
孟烦了这个人精那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脑子飞速运转赶紧讲道“钧座,那…那个,孙将军刚刚不是说叫您过去一趟吗?您看现在…?”
“啊对对对,瞧我差点把正事忘了,那个虞兄,这件事咱们下次再说,兄弟我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廖铭禹立马脚底抹油开溜,只留虞啸卿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大骂混蛋。
……
“你想笑就笑吧,憋得那样我看了都难受!”廖铭禹无奈讲道,不用猜都知道这小子心里一定笑开了花。
“噗…哈哈…”
路上,孟烦了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哎呀…我说钧座,这等好事您干嘛不把握住呢,虞大少爷那么高傲的人都拉下脸亲自来说媒,您说上哪去找这样大舅哥啊……”
“滚犊子,老子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这官场水太深,是把握不住的…行了,别他妈笑了,赶紧去前面问问路!”
廖铭禹没好气地骂了两句,虽然刚刚只是孟烦了为了打掩护胡乱瞎编的理由,但他还真打算去找孙立人一趟。
驻印军都要被调回国内,但新师还是会留在腊戍协同作战,毕竟以后双方见面的机会多了,提前去打个招呼熟悉熟悉也是好事。
孟烦了随便找了个卫兵在前面带路,俩人很快来到孙立人的下榻之处。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不过内心郁闷的孙立人并没有马上入睡,而是独自在房间里感叹人生无奈。
虽然大晚上的有些唐突,他还是很热情地拉着廖铭禹在院子里畅谈了起来。
作为老蒋重点“关照”的对象,孙立人自然是不可能继续留在缅甸,而师新任师长则由他的老部下,原团团长李鸿担任。
这位还是黄埔五期毕业生,要按辈分来说廖铭禹还得叫声学长,他当初在税警总队就是孙立人手下的连长,性格沉稳老练,一路跟随孙立人东征西战,也算得上是一位战功赫赫的抗日名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