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秘书,我看你点的菜都是麻辣的,还有重辣的,你不知道阿娇胃不好,吃不了特别辛辣的东西吗?”
陶琛一开始点菜的时候没吭声,都点完了他菜慢慢悠悠的开口,等着看贺语深的笑话。
“你不能吃辣的吗?姐姐!”少年瞬间变了脸色。
贺语深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平时两个人的口味本来就很清淡,很少吃重油重盐或者很辣的菜,就算是有,傅时娇也没说过不吃,在饮食上从来都不挑剔。
傅时娇刚要回答,那边的陶琛唯恐天下不乱,又抢在前面开口了,
“贺秘书恐怕是不知道,几年前阿娇还是个小销售的时候,被同行业的前辈针对,说只要阿娇一口气喝一瓶一斤装的58度白酒,手里最大的单子就给阿娇。”
“当时阿娇手里非常缺钱,这个单子就是她手里唯一的救命稻草,阿娇二话没说就干了,签完合同当场就送到医院了,酒精中毒在医院昏迷了三天,胃也严重溃疡,切除了三分之一。”
“从那之后但凡是有酒局,我们都会替阿娇挡酒,也从来不让她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你连这都不知道吗?贺秘书。”
再抬起头来看,贺语深眼角鼻子都红了,几颗眼泪漫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在喉结上,哭的梨花带雨。
傅时娇哪看的了这种场面,急忙搂过贺语深的大脑袋,按进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你怎么......都没跟我提起过的,姐姐......”
“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已经很多年过去了,姐姐已经治好了。”说着,傅时娇忍不住瞪了陶琛一眼。
这种很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还翻出来说给弟弟听干什么,瞧把孩子难受的。
“你不能吃辣的,你都不告诉我,我还做过很辣的菜,你也吃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语深整个人都陷在自责里,姐姐胃不好,自己还喂她吃辣,真是个不称职的弟弟。
“没有啦,姐姐胃已经不疼了,可以吃辣的了,别哭了弟弟。”
摸着弟弟毛茸茸的小脑瓜,傅时娇心里翻涌着滔天的温暖,从来没有人为她哭过。
当年的事情连她家里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失联了好几天,接到的第一通电话就是她爸爸痛骂她人去哪里了不接电话,家里没有钱了,赶紧打钱回来。
傅时娇当时是绝望的,恐怕就算哪一天她出了什么危险,离开了这个世界,父母家人都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而眼前的这个孩子,他却会为了很多年前自己吃过的苦掉眼泪,人情冷暖在这个时候吓人的分明。
其实胃溃疡也不是喝酒喝出来的,而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家吃过一顿舒心的饭,饥一顿饱一顿熬出来的。
这么久过去,傅时娇的条件一天一天的变好,自然已经把身体养的好的差不多了。
“真的吗姐姐,我现在告诉服务员,我们的菜都要不辣的。”
贺语深终于愿意把头抬起来,眼里还含着泪包,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人心里软成一团。
“真的,也别一点都不辣,就不好吃了。”
“知道了姐姐,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哦,不可以再瞒着我,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弟弟。”
刚刚还哭的眼眶通红的小孩,现在就开始板起脸来训人了。
“我就还哭给姐姐看qaq”
“多大的人了,还是个小哭包,你丢不丢脸啊。”
陶琛看着两个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挑拨离间有任何影响,好像还更亲密了,饭都吃不下去了。
一顿饭吃的陶琛直烧心,他们俩旁若无人的互相夹菜,直接忽略掉他这个第三者,甜蜜的粉红泡泡荡漾在桌面上,让人看了都牙疼。
傅时娇是爱吃辣的人,只是因为自己有胃病,只能强迫口味清淡下来,但是偶尔吃点解解馋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现在弟弟知道了,以后肯定会让她忌口的。
贺语深这一顿饭没干别的,一直盯着姐姐的筷子看,只能吃不辣的菜,只要筷子一落在辣椒上面,他的目光就能把筷子融化掉。
搞得傅时娇对陶琛更是厌烦。
“姐姐有没有玩过密室逃脱呀?”贺语深两手拄着桌子托脸,把自己托成一朵花。
“没有,我们一会要去吗?”傅时娇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嫩的跟豆腐似的。
“对啊,姐姐要是怕的话我们就选解谜类型的,要是喜欢刺激一点的,我们就选鬼屋探险这类型的。”
“怕的话会有弟弟保护我吗?”
“不怕我也会一直保护姐姐呀~~~”
讨论行程时,根本没有人在意一旁要与他们同行的电灯泡。
开始选择剧本,本身就十分喜欢看恐怖电影的傅时娇,毫不犹疑选择了废弃医院剧本,弟弟当然是无条件支持姐姐的所有决定。
傅时娇拉着贺语深兴奋的走进了房间,完全没注意到旁边陶琛略微有些发白的脸。
进入昏暗闭塞的房间,墙上挂着恐怖的骷髅头骨,鲜红的血手印与后面的白色墙壁形成鲜明的对比。
架子上陈列着一个个透明的大玻璃瓶,里面是消毒液浸泡着的人体器官标本。
不得不说,道具确实做的栩栩如生,血管遍布的肾,暗红的肺,还有断了两个指头的残手。
头顶上的风扇转转停停,与其说是风刮动的,更像是人用手拨动的。
病床上陈列着一具白布半盖着的尸体,已经被开膛破肚,里面的器官被取出来大半,只剩下心脏还在跳动,一抖一抖,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两个人合作解开了第一间解刨室里的谜题,成功拿到了钥匙,开启下一间密室的房门。
第二道门看起来已经有年头了。
木门里面遍布着一道一道的刮痕,木屑和血混合在一起,这是用指甲刮出来的。
门把手上挂着一串已经被破坏掉的锁链,锁上也沾满了鲜血,锁下的地上还有两颗红色的牙齿。
病房的窗帘是拉紧的,贺语深撩起来看了一眼,窗户上面钉着满是尖刺的栏杆,尖刺上挂着一条条肉丝,是从人身上划下来的。
病床旁的床头柜门开着,无风自动,一开一合的发出滋噶滋噶的响动。
柜子里有一封被血染红的信,只看得清一半的内容,字很丑,内容也断断续续的晦涩难懂。
墙壁上是用指甲刻出来的血书,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
一旁的病床上陈列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的严严实实,仔细看,白布的一角已经被血液渗透,滴答滴答的流在地上。
背景音乐将此刻的气氛烘托的更加恐怖,隐隐约约还有女孩的低语,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叹息。
傅时娇走在前面,兴奋的左摸摸右看看,寻找着屋子里面的线索,时不时的还会摸摸角落里的白骨,仿真的蝙蝠。
这时,床上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胳膊从白布的下面掉了出来,缓缓地垂在床边,指尖还在滴血。
可把陶琛吓得不行,本就是硬着头皮跟进来的,这一下彻底缩在角落里,寸步不移。
傅时娇走上前去,轻轻的拉开了盖着的白布,想看看尸体的模样。
刚拉开,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
尸体突然坐直了起来,猛的伸出双手扑向傅时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