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谁能想到相拥而眠的两人，已经是“前夫前妻”。
苏染芝在同顾斯年离婚后的几天内，就和顾斯年滚了床单。
要命的不是滚了床单，而是凭着零星的记忆，苏染芝拼凑出是自己“不知廉耻”地勾引了顾斯年。
为了挽回剩下的那么一点尊严，苏染芝满不在乎地从顾斯年怀里抽离，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淡定地穿上。
“我昨天喝醉了，顾总难不成也喝醉了？”
顾斯年掀开被子，长腿一迈，站在苏染芝的对面，墨黑色的眸子，深沉遥远。
“难道不是酒后吐真言？”
顾斯年说完这句话，便潇洒地离开了滨海别墅。
苏染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劲地揉搓自己的太阳穴。
酒后，她到底对着顾斯年吐了什么样的真言？这个她还真的想不起来了。
卧室里还有顾斯年的味道，一走进，昨晚欢爱的场面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从眼前掠过。苏染芝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为了彻底清除曾经熟悉的、依恋的味道，苏染芝拿出一个箱子，将顾斯年的衣物统统扔了进去。顺便打电话给安左，让他把顾斯年的东西搬搬走。
安左哪里敢去搬，除非他不想在森德混了。
“不来搬也没关系，那我只能随房子一起卖掉了。”顾斯年用过的东西可都贵得很，可以卖不少钱。
安左拿着手机，嘴角抽了抽，默默地看了一眼顾斯年。
还好，脸上并没有掀起什么狂风暴雨。
“安秘书，你觉得北城有谁敢买那个房子？”
顾斯年不轻不重地问安左。苏染芝想卖，那也得有人敢买。
“应该没有人……”安左尴尬地答道。
安左走出办公室后，顾斯年将手里的笔掷在桌子上，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
滨海别墅的确很难脱手。一开始，还有人陆续来看，到后来看得人都少了。
再好的房子，如果变不成钱，那就只能是钢筋水泥。苏染芝需要钱。
在她咬牙以将近原本一半的价格出售时，终于等来了一个买主，一次性全额付款。
握着手里的银行卡，苏染芝才重新有了安全感。
顾家庄园的门外，苏染芝的脚边放了几个大箱子。
“少奶奶！”唐棠从里面跑了出来，拉着苏染芝往里面走。
苏染芝站在原地不动：“唐棠，这些是顾斯年的东西，你帮他拿进去吧。”她不确定这段时间，顾斯年是不是住在这里，不管怎么说，先送过来再说。
顾斯年的东西，固然很值钱，但她没有这个胆直接卖掉。不然到时候赔都赔不起。
“少奶奶，您怎么不自己拿进去？还有，少爷的东西，干嘛拿到这边来？”
两个人离婚的事情，顾家的下人怕还不知道。
“唐棠，你不用叫我少奶奶了，以后见到我，直接叫我小苏姐就行。”苏染芝扔下箱子，转身就走。
唐棠看着苏染芝的背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追了上去。
“少奶奶，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唐棠焦急地问：“您又和少爷吵架了吗？”
要只是吵架那就好了。
“照顾好自己。”顾斯年没有捅破离婚这件事之前，她也不敢“昭告天下”。
苏染芝用卖别墅的钱，入手了另外一个单身公寓。和之前那个，一南一北。
她本来可以买同一个小区，但原来那个孟明泽住着，虽然她已经离婚了，总归还是不方便。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剩下的钱，苏染芝统统买了银行的理财产品。她想等崔静蕊回国的时候，两个人可以拿这笔钱去投资做些商业项目。那天去酒店，本来是想谈一些项目，却因为配合顾斯年演戏，错过了约定的时间。
想起来，苏染芝就扼腕叹息。还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为了不让夫人他们盘问，唐棠偷偷把箱子拉进了顾斯年和苏染芝的卧室，又打了电话告诉顾斯年，苏染芝送了几个箱子过来的事情。
彼时，顾斯年正在会议室开高层会议。
不用看到箱子，顾斯年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顾总，顾总？”安左轻声提醒：“研发部已经汇报完了……”
挂下电话后的顾斯年，生平第一次在开会的时候，开了小差。
“先散会，具体意见到时候由安秘书传达。”
夕阳落下，把人影拉得长长的，悠悠慢慢，从会议室望下去，马路上堵得厉害。
顾斯年按下通讯录上的第一个号码，“嘟嘟嘟”响了很久，都没人接。顾斯年烦躁地扯下领带。
苏染芝不是没有听到电话震动的声音，她盯着电话半响，最后才慢吞吞地接起来。
“苏染芝，你很缺钱？”
淡淡的嘲讽。果然，听不到好话。苏染芝发誓下次绝对不接顾斯年的电话。
“除了顾总这样站在顶端的人，其他人恐怕都缺钱吧？”
“我给你的赡养费不够花？”还是说，因为她后面还有一帮子人要养，比如姓孟的全家。
顾斯年给的赡养费自然是够她花了，估计几辈子都花不完。但她还是缺钱。哪怕不缺钱，也没有人会嫌钱多。
“顾总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花钱如流水。”在成为顾太太的那些年，她买的奢侈品不计其数。
“顾总打这个电话，是心疼自己的别墅被我转手卖了，还是为那几箱子的衣物被打包送回，而觉得丢了面子？”
要不是隔着电话，顾斯年真是连掐死苏染芝的心都有了。
生意场上的伶牙俐齿、八面玲珑，她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用在了他身上。
苏染芝这个女人，没有心。或者说她的那颗心，早就给了别人。
顾斯年直接把电话砸到了墙壁上，四分五裂。
苏染芝这边，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信号中断。
她木讷地挂下电话，脸上再也不见方才的“昂扬斗志”。她的手握着冰箱门，望着刚刚从超市采购回来的满满当当的食物，忽地失去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