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莲衣再度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睁开眼睛先感觉到了额头处的肿痛,试着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人捆住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捆住我,来人啊,救命。”
喊了一阵,无人应声,她只好省些力气,放弃了。
她尝试着爬起来,但脚踝处也被绳子捆的扎实,根本不容她使上力气。
没办法她连这份尝试也暂时放弃了。
气喘吁吁的坐了一阵,她猛然想起了昨夜昏倒前的一幕。如果当时她没有眼花的化,那个袭击她的应该就是陈老板。
如果这里就是陈老板避身之处,那……
难道那个女人就是白秀珠。
苏莲衣被自己的这个推测惊住了,接着她再也无法傻等,干脆扯开喉咙冲着门外大喊道,“来人,放开我……白秀珠我知道是你,你怕我泄露你的行踪,所以要困住我对不对!”
“有没有喘气的,回答我好不好。”
她正在卖力呼喊,忽然竹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接着便看到板儿弯着腰走了下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
看到板儿的刹那,苏莲衣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难怪在昏迷时,听到板儿这个名字会觉得很熟悉。之前在对白秀珠展开调查时,便听闻她有一个六识不全的傻儿子,想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苏莲衣瞪圆了眼睛,看着板儿端着碗,傻笑着凑了过来。
她有些畏惧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你,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虾粥。板儿做给姐姐吃。板儿抓的虾,很鲜。”板儿傻乎乎的笑着说道。
苏莲衣皱了皱眉,却没有接受他的好意。
“拿开,我不饿。”
“那怎么行,姐姐得吃东西,不然身体就没力气。”
他像一个孩子那样单纯,圆圆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恶意。
苏莲衣打量着他,忽然放缓了态度。
“你叫板儿?”
“是啊!”板儿因为苏莲衣知道她的名字而露出了小小的兴奋,“姐姐知道我?”
“对呀,姐姐知道板儿是个乖孩子。”苏莲衣试着对他露出善意的笑容,因为这笑容,板儿显得更加开心。
“哦,姐姐知道我,姐姐知道我,太好了。”他拍打着双手,仿佛世间在没什么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了。
“板儿。”苏莲衣打断他的欢喜,往前蹭了蹭身子,“你乖,姐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板儿眨巴眼睛问道,“姐姐要板儿做什么?”
“能不能帮我把绳子解开?”苏莲衣急切问道。
板儿却在这时露出了呆像,低垂着脑袋呆滞的看着她。
苏莲衣着急起来,害怕白秀珠随时进来,失掉逃身的机会,便加快了语速道,“这绳子捆的姐姐很难受,姐姐知道你心地善良,你能不能……”
“可是娘说,不能解开绳子,如果解开了,娘会生气的。”板儿说完,像是也生气了,端起了粥碗,竟然起身径直离开。
苏莲衣在后面怎么喊他回来,他也像是没听见一般。
门砰的一声再度关上。
苏莲衣重新陷入了绝望。浑身松脱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倚靠在墙板上再想其他办法。
凝晖殿。
景云恒再三从英华口中确认了苏莲衣失踪的消息,起身便要离开。
“站住,你去哪?”娴皇妃叫住了他。
景云恒也不隐瞒,干脆道,“我要去找她。”
“你去找?犯得上吗?”娴皇妃揶揄的看着他。
“娘。”景云恒想说服她。
正在这时,外面人通传离王妃前来请安。
屋中母子不觉相互看了一眼,便听娴皇妃冲着外面道,“让她进来吧。”
但等了一阵,却不见颜灵溪进来。
娴皇妃正在奇怪,听到颜灵溪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娘娘曾经告诫过灵溪,不想见到灵溪这张脸,所以从即日起,灵溪请安只站在殿外。”
闻言,娴皇妃皱了皱眉,继而一声冷笑。
“她倒是挺记仇。”说罢,冲着外面道,“既然不愿意进来,那就在外面站着吧。”
说完了也便不去理会颜灵溪,只把视线转向景云恒,却发现他冷着脸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恒儿,你又在发什么呆?”
“娘,你说苏莲衣失踪会不会与外面那个女人有关。”景云恒忽然声音阴冷的说出这句话。
娴皇妃吓了一跳,拧眉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本宫不是告诉过你,她还想帮着你促成好事吗,怎么会……”
“那个女人的话,也就娘肯相信。”
自从知道颜灵溪对自己的背叛后,景云恒已经对她一点信任也没了。加之从前对她的种种示爱,不过出于对美貌的迷恋,出于对她孤傲的征服,更出于对爱慕景云奕之人的抢夺占有。
如今人已经到手了,所有能引发他对她重视的感觉都不存在了。
一旦这种能引发好感的成分消失,他对她便只剩下了怀疑和厌恶。
他当着娴皇妃的面讲完这句话,便疾步走到了门外。
娴皇妃见他神色不对,赶紧召唤着英华扶她起身,也跟了出去。
刚到门口便听到颜灵溪发出一声惨叫。
娴皇妃吓了一个激灵,加快脚步出门去看。
入眼便看到景云恒黑面神一般站在颜灵溪的面前,一只扬起的巴掌还泛着红意。
而颜灵溪却如同飘落进泥沼的落叶般,委身倒在地上,她随侍的丫鬟芷蝉满面惊恐的俯身想去掺扶,却又不敢。
颜灵溪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冷冷看向景云恒。
“殿下为何打臣妾?”
“贱人,你还有脸问。”景云恒恶狠狠说着,抬起脚又要去踢她。
“住手。”娴皇妃及时制止。
景云恒的脚因为这声吼,悬在半空停了一刹,还是狠狠的照着颜灵溪的身上踹了下去。
“还不赶紧把殿下拉回来。”
见劝阻无效,娴皇妃赶紧命令宫人们上前,七七八八上手把景云恒拖拽开。
“冤孽啊,冤孽。”娴皇妃气急败坏的指着景云恒骂道,景云恒却是一脸不在话。
娴皇妃气的重重哼了一声,又赶紧着人去拉颜灵溪。
“伤着哪没有?”虽然对颜灵溪一万个看不上眼,但娴皇妃装装样子也要关心上一句。
毕竟颜灵溪背后还有颜家这棵大树,万一真的撕破脸皮,对他们凝晖殿一点好处也没有。
芷蝉将颜灵溪掺扶了起来,泪眼婆娑道,“娘娘,王妃她已经谨小慎微的在做人了,便是有什么不周之处,娘娘和殿下提出来便是,何苦要动手打人呢。”
“狗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听芷蝉替颜灵溪讲话,景云恒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再度被点燃。
接着便挥着手召唤着宫中的太监,指着芷蝉道,“这个奴才不懂规矩,给本王掌她的嘴,本王不喊停,你们谁也不准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