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灵溪进宫后,在凝晖殿陪着娴皇妃小坐了一阵。
过了十五,她和景云恒将迎来大婚。娴皇妃不免要拿着姿态叮嘱她几句,无非是日后如何相夫教子,如何辅助景云恒的话。
颜灵溪貌似在听,实则心中再想着景云奕,想着一切与他有关的事。
“本宫说的话,你都记在心里了吗?”娴皇妃突然提高了声音问道。
颜灵溪忙回神应答,“娘娘的话,灵溪都记住了。”
“瞧你这一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莫非觉得嫁给我恒儿委屈了你?”娴皇妃从始至终也没对颜灵溪有过半点满意。
一来是女人的嫉妒使然。颜灵溪长的太美,美的具有攻击性,这让娴皇妃一开始就对她有本能的敌视。
再者她又是颜家的女儿。景云恒和颜家结亲,虽说在朝中多了一层助力,但日后,景云恒若是做了皇帝,他的皇后又将是颜家人,娴皇妃可是一直打算自己的杨家替了颜家的。
颜灵溪也能感觉到娴皇妃的态度,她很不以为意,却要装作在意。
她一脸诚惶诚恐道,“灵溪不敢,娘娘切莫多心,灵溪只是连日筹备婚事,感觉有些疲累。”
娴皇妃眼风如刀,狠剜了她一眼。
“娇滴滴的,做姿做态给谁看,就算日后做了离王妃,你也别想狐媚住恒儿,若是恒儿因你短了心志,本宫轻饶不了你。”
说罢,厌恶的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颜灵溪轻轻送了口气,起身告辞。
盯着她出了门,娴皇妃才厌恶的询问英华,“她脸上是怎么回事?谁打了她一巴掌吗?”
英华摇头道,“按说以她的身份,应该没人敢动她的。”
娴皇妃不屑的端起茶,啜饮一口。
“本宫倒是巴不得有人毁了她这张脸,那样本宫也有借口替恒儿退了这门亲。”说着,她放下茶杯,问道,“苏莲衣那贱人的事,透消息给福安殿那边知晓了吗?”
“已经透过去了。”英华道。
娴皇妃看了她一眼,道,“那就怪了,按说太后那老糊涂旁的事不管,这种事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这回怎么没个动静?”
“那奴婢就再去打探一番。”英华办事接连几次失利,不敢大意。
娴皇妃摆手让她去办。
英华出门,便看到游廊对面,景云恒正在纠缠颜灵溪,但颜灵溪态度冷淡,几次想错身离开,都被景云恒给挡住。
英华不禁撇撇嘴,“真是会装腔作势,难怪娘娘不喜欢。”
她把颜灵溪的姿态看做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在她眼中自家的殿下肯赏脸给颜灵溪,已经是颜灵溪高攀了。
因为急着去福安殿那边打探消息,英华便没有再耽搁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此时,颜灵溪的脸已经越绷越紧,显然对景云恒的纠缠已经烦厌至极。
“殿下,还请自尊些。”颜灵溪躲开他一段距离,仿佛他身上有癞,能传染。
景云恒嬉皮笑脸道,“再过几天,咱们就拜堂了,你是本王的王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那本王和王妃亲热一下,又能如何呢?”
他去拉颜灵溪的手,颜灵溪赶紧将手背在身后。
“殿下是想让娴皇妃娘娘误会灵溪是个狐媚子吗?”颜灵溪嗔道。
景云恒怔了怔,又笑了,“你本来就是只小骚狐狸啊,不然怎么能和本王在……”
颜灵溪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抬起手要扇景云恒,但举在半空的手颤抖着没有落下。
“本王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的。”景云恒把颜灵溪高举着的手握住,凑在口边亲了一下。
颜灵溪羞愧难当,猛抽出手,愤怒的看了他一阵,便强行突破他的阻拦欲离开。
却在这时,景云恒发现了她脸颊处的淤伤,那是苏盈盈留下的痕迹,虽然用粉遮挡了,却还是能看清。
由此可见,苏盈盈当时也是真用了力道。
“你脸上这是……”
景云恒伸手去摸她脸颊,颜灵溪愤然拨开,那手上力道又让景云恒一愣,回过神时,颜灵溪已经加快脚步走出游廊。
景云恒沉着眉眼站了一阵,唤过来随侍道,“去查查是怎么一回事。”
随侍离开,景云恒却仍在迟疑颜灵溪刚刚甩开他的那股力道,那可不是一个柔弱女子应有的手劲。
却说,苏家母女遗憾没有见到景云奕,不免凑在一处相互生叹。
但马上苏盈盈情绪又见好,道,“娘,不管怎么说,能把苏莲衣那小贱货收拾一顿,咱们也该开心才是。”
“盈盈说的对。咱们是该开心,不如娘叫厨下弄些小菜,咱们娘俩饮上两盅如何?”苏夫人挤了挤眼睛,苏盈盈双手赞同。
苏夫人便起身,想去厨房吩咐一声,哪知刚拉开门,便看到苏莲衣完好无损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苏夫人顿时愣住了,狠狠揉了揉眼睛,把视线投向苏莲衣的腿上。
那双本该被打断的腿……
“啊?她……她……”一连几个她脱口而出,震惊又失望之余,苏夫人连完整话也不会讲了。
“怎么了吗,娘,你见鬼了。”苏盈盈漫不经心的凑过来,当下也惊怔在那里。
苏莲衣意识到有人再盯着她,便向对面看去,那对母女的神情马上让苏莲衣意识到了什么,不觉心中冷冷生笑。
她故意气她们,嫣然一笑,又故意把腿伸了伸,示威般做了几个轻巧动作,那是一种无声提醒。
意思是她们的鬼伎俩,她都已经知道了。
那对母女呆愣愣的瞪圆了眼睛,一时间竟连什么反应都没了。
苏莲衣去倏忽脸一沉,将手握紧拳头晃了一晃,这又是一记无言警告。
倘若再敢打坏主意,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了。
警告完,苏莲衣带着清波回到了自己房中。
清波将门掩上,问道,“苏姑娘,刚刚那对傻瓜一样的女人,就是苏家母女?”
“她们可不傻,她们坏着呢。”苏莲衣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清波,一杯留给自己喝。
清波赶紧抢下她的茶杯,谨慎的掏出银针在茶水中试了试。
苏莲衣见状笑了,“不用这么紧张,她们应该不会往茶水里下毒的。”
“奴婢可不敢大意,殿下将小姐交给奴婢照顾,小姐若有任何闪失,奴婢担待不起。”清波拔出银针,银针并未变色。
苏莲衣又笑了,“你这话跟当初绿痕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清波重新添了茶水,将杯子规规矩矩递到苏莲衣面前,笑道,“奴婢和绿痕都是自小便跟在殿下身边,殿下交代的事,绝不敢疏忽,尤其姑娘又是殿下格外在意的人,奴婢们自然要更加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