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还没亮,便听到云板钟声当当敲响。
苏莲衣从睡梦中爬起来,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她起身出门,拉着一个小黄门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事不好,昨夜颖王薨了。”小黄门说完,疾步离开。
苏莲衣怔了一会儿,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
随后她依旧如常的赶制那副绣屏,关于颖王的事都是从其他宫人口中得知。
颖王突然昏迷不醒,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没多久颖王便咽了气。
娴皇妃悲痛到险些疯掉,执意要杀了那些太医。
苏莲衣动针的手停住,急忙问道,“那些太医当真被杀了?”
若真如此,那她可真是间接造了孽。
那宫人笑道,“哪能啊?皇后是个明白人,晓得生老病死不以人愿,太医们都尽了力,凭什么要替那生死簿上敲定的人陪葬呢。”
苏莲衣听到这里,松了口气。
心中也明白皇后出手,并非真心为太医性命着想,不过是想借此立个仁德的名声,但总算她也做了件好事。
“那后来呢?”苏莲衣继续问道。
“后来,便将颖王尸首敛了,送去御庙,只等超度过便要下葬黄陵了。”
“哦。”苏莲衣点了点头,不再询问。
按照她和景云奕事先商议的,颖王的棺木一旦被送出宫,便会由景云奕安排将其“尸首”替换。
算算时间,此时的颖王应该已经被景云奕带去了那间小院,等他苏醒过来,便会送离京城。
他终于自由了。
苏莲衣嘴角忍住不翘了翘。
“娴皇妃也真是作孽,要不是她太跋扈,惹得天怒人怨,如何会死了儿子。”宫人絮絮叨叨。
这些奴才不过如此,在主子面前大气不敢出,背地里才敢宣泄埋怨。
苏莲衣听听也就作罢,叮嘱道,“小声些,你不怕隔墙有耳。”
那宫人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道,“大家都这么说。”
“那颖王殁了,娴皇妃此时如何了?”苏莲衣漫不经心问道。
那宫人撇撇嘴,“听说病卧在床,不过我觉得那是装的,故意做给皇上看的。像她那种人哪会有真情啊。”
“她毕竟也是位母亲。”苏莲衣说道。
那宫人讥笑两声,“若是换了别人,我不敢肯定,但是她……你不知道她当年为了完还是一阵唏嘘,又忍不住问道,“可是我听说后来白秀珠从冷宫出来,还牵扯到了惠妃一案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年事发时,我也曾疑惑过。按说白秀珠所恨之人只有皇后,而惠妃娘娘是个无欲无求的人,跟她又没什么瓜葛,她就算是要加害也绝不可能是惠妃。”
宫人说完,听到门前有脚步声,赶紧闭上了嘴巴。
随后又用眼神示意苏莲衣绝不可将今日所谈之事传出去,苏莲衣重重点头,这个宫人方才起身离开。
那宫人离开,苏莲衣却根本无法静心刺绣,一直在揣摩这些事中的关联,却也理不出个头绪。
看来关键还是要找到白秀珠。
一转天色近黄昏。
苏莲衣走出屋子,来到与景云奕相约处,等来的却只有容瑄。
“殿下呢?”苏莲衣忍不住问道。
“殿下要参加颖王葬仪,无法前来,他怕姑娘着急,便命我过来告诉姑娘,人已经安全转运,请姑娘放心。”
苏莲衣松了口气,问道,“那颖王已经苏醒了吗?”
“恩,姑娘的药确实神奇。当时我们换出颖王尸身时,也几乎以为他真死了,没想到移去小院两个时辰后,他竟醒了过来。”容瑄好奇大作,问道,“姑娘可否透露一下,你那药从哪得来的。”
苏莲衣笑了笑,道,“从1000多年后取来的。”
容瑄撇嘴道,“姑娘真会说笑,算了你若不想说便不说吧。”
容瑄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苏莲衣含着的笑意,渐渐淡去,心中却装着白秀珠那件事,久久无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