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娴皇妃顿生警惕,沉着脸看他缓缓走到面前。
“见过娴皇妃娘娘。”景云奕稍稍欠身。然后也不等娴皇妃发话,径直过去掺扶起苏莲衣,道,“皇祖母一直在找你,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苏莲衣想说什么,被景云奕用力捏了捏胳膊。
她秒懂他的意思,不再开口。
景云奕回首笑着说道,“太后娘娘急着找苏绣娘,还请娴皇妃行个方便。”
“又拿太后来压人嘛?要是本宫不肯呢?”娴皇妃侧过身,斜睨景云奕道。
景云奕笑了。
“那就只好请娴皇妃当面去跟皇祖母说明,也免得本王中间传话,生出误会。”
娴皇妃冷冷的瞪着他,又瞪着苏莲衣,接着又把视线移向华美人。
“本宫懂了。你们是联起手来想跟本宫作对是吗?真当本宫怕了你们?”
她自忖在皇上面前得宠,根本不把眼前这几个人放下心上,挥手道,“今日本宫就是要那贱婢死,谁敢拦本宫,便到皇上面前说道说道。”
又着重的对景云奕道,“奕王,本宫劝你还是自己想清楚些,跟本宫作对可没什么好处。”
说完,对着嬷嬷下令道,“把那贱婢抛下去,本宫不想在看见她。”
“本王看谁敢?”景云奕拦在苏莲衣身前,也干脆撕破了脸面。冷眼如刀扫过众人,竟真的无人敢动。
娴皇妃先是惊后是怒,“景云奕你疯了不成?连本宫你也敢得罪?”
苏莲衣定定的看着景云奕,忽然觉得心疼。
她自己晓得有办法脱身,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殿下,别为了我伤了自己。我……”
“本王答应护你周全,今日便是父皇在此,本王也绝不会让开。”景云奕态度坚决,没有一点退却之意。
这样一来,娴皇妃刀拿他没有法子了。
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景云奕道,“好,好你个景云奕,是你说的,便是皇上在此也不让,好,那今天本宫就让皇上连你一起罚。”
说完,指使婢子去请皇上。
凤仪殿内。
颜灵溪前来拜望皇后。
皇后却因前几日功亏一篑,沤了火气,小病了一场。
颜灵溪一边服侍她进汤药,一边劝道,“姑母,前些日子的事,哥哥都对灵溪讲了,灵溪怜惜姑母,实在替姑母不值。”
“她竟仗着自己有个儿子,便将此事一笔划过,本宫真是想想就恨,若是本宫的霖儿还在,何至如此。”皇后皓腕狠砸床榻。
颜灵溪放下药碗,趁机进言道,“姑母,太子殿下早已薨逝多年,娴皇妃那妖妇不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处处打压姑母的吗。”
“是呀,”一汪苦水溢出心头,皇后红了眼圈,“可恨本宫身子不济,膝下再无所出,被那妖妇得意多年。”
“其实姑母何必总是纠结皇子是否自己亲生呢?”
皇后收住眼泪看向颜灵溪,明白她的意思。
颜灵溪笑道,“灵溪一直劝姑母添个帮手,有了帮手才能对付那妖妇,纵便他不是姑母亲生,只要和姑母是一条心,那又有什么差别呢?”
皇后沉默着。
“姑母,为今放眼诸位皇子,奕王殿下可是最佳人选。况且灵溪也说了,灵溪终是要嫁给他的,只要他和灵溪成亲,那他对姑母可不就更加忠心无二。”
皇后终于松动,坐直了身子,道,“这些天,本宫也一直在琢磨此事,你和子昂说的都在理,是本宫之前糊涂固执,也罢,就听你们的,本王应下了。”
颜灵溪闻言大喜,忙跪在皇后身前道,“那灵溪代奕王殿下,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嗔了她一句,“口口声声说是帮本宫,实际上是想帮你自己的心上人才是吧。”
“反正迟早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呢?!”颜灵溪羞怯说道。
正在这时,宫人雪樱走了进来,在皇后耳边低低耳语一阵,皇后闻言一怔。
“姑母,出了何事?”颜灵溪忙问道。
“你的奕王不知怎的惹到了那妖妇,现在正在御花园里闹呢。”皇后长声说道。
颜灵溪一听,再也呆不住,赶紧起身往外走。
皇后唤她道,“等等,本宫随你一起。”
御花园里,去寻皇上的小黄门没多久跑了回来,对娴皇妃道,“皇上那边正和太师太傅们商议朝政,赵公公说不能打扰,便把奴才赶了回来。”
“混账,混账,你没跟赵蒙恩说,事关本宫吗?”娴皇妃狰狞咆哮。
吓得小黄门一阵哆嗦,“奴才说了,可是赵公公说皇上有命,因为所议之事要紧,所以谁也不见。”
娴皇妃气得几欲发狂,咬牙切齿的指着景云奕道,“好,今天你走运,但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结了,本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本宫一定要让皇上将你贬黜京城,远远发配到边塞,让你死在外边,骨灰难寻”
因为恨极,所以她已经开始口不择言,将心中所想尽皆道出。
景云奕早已知道她容不下自己,是以根本也不在意她讲什么,但是苏莲衣听了,却是一万个替景云奕不值,又担心。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道,“娴皇妃,奕王殿下好歹是皇子,你这么恶言诅咒合适吗?”
“对,还有你这个贱婢,本宫也定要让皇上下旨,将你挫骨扬灰。”娴皇妃一时拿他们没奈何,便尽逞口头威风。
华美人轻摇纨扇,冷眼旁观她的失态。
却在这时,忽听皇后娘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好歹也是后宫主位,讲起话来怎么如此粗鄙,简直有**份。”
话音落下,皇后已经在颜灵溪与一众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颜灵溪先看到了景云奕,双眸一亮,冲他笑了笑,仿佛在示意他放心。
一转眼又看到了苏莲衣,不禁怔住,再看景云奕时却带了几分不满和狐疑。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后娘娘,怎么上次没有得逞,这次还想碰壁。”娴皇妃气头之上,加上她的确因为上次小胜皇后,心中有恃无恐,不免嚣张。
“本宫是皇后,你可是妃!这么跟本宫讲话,本宫现在就可以罚你。”皇后冷下脸来说道。
“皇后又如何?没有皇上点头,你敢动我?”娴皇妃越发张狂,又想起皇后短处,诛心道,“本宫可是替皇上诞下了皇子,离王最受皇上眷顾,若他晓得本宫受屈,也一定不会罢休的。”
“老是拿离王说事,就不能换个新花样吗?”皇后没有遂娴皇妃的愿,大动火气,反而冷冷道,“哦,妹妹是自忖膝下有离王,才有恃无恐的吧,以为本宫没皇子,便可随便揉捏?”
娴皇妃一声冷哼,虽未回答,但态度已经很明显正是这意思。
皇后笑了,“妹妹,那本宫可要劝你,日后别在打这念头了,因为,本宫正打算向皇上请旨,认下奕王。他今后可是顶了中宫嫡出之位,算下来,身价可比离王要尊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