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候,何家老少在吃饭,一小厮快速冲了进来,急切地说,“老爷,夫人,郡官带着县官还有衙官来家里了。”
官员上门不是好事!
何家人都把目光转向何老爷,希望他能尽快做出决策。
何老爷能想到官员上门的原因是昨天田高被打引起的。
田高也没犯什么事,扭送一个小贼进官府,反而被昏官下令打了,不至于犯了什么事。
“姥爷救我!”田高以为官员上门要抓他,紧张地看着何老爷,“我不要坐牢。”
“乖外孙,不怕,有姥爷在,豁了这家财不要,我也要保你周全。”何老爷看向小厮,“他们有说因为什么事吗?”
小厮平静地说,“他们说来看看小公子的。”
何老爷听着就不像是来滋事的,反而像登门慰问。
光凭猜测是不知道结果的,他看了看两个儿子,“我们去看看吧!”
何静辰跟何静景点头,互相看了一眼田高,这小崽子不惹事就真的要烧香拜佛,告慰祖先显灵了。
田高接收到来自舅舅们的怒视,赶紧躲在何夫人的怀里,“姥姥,我没惹事。”
何夫人拍了拍田高的胳膊,“姥姥知道你最懂事了,不怕他们。”
田高洋洋得意地看向两个舅舅,“听到了吗,我是乖孩子。”
他们差点没气晕,看到父亲离开了,不敢耽误,跟了上去。
何家父子三人到了客厅,见到三个发福、额头油的发亮的中年男人,暗叹他们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导致这副模样。
何老爷赶紧毕恭毕敬地拱手说道,“三位大人亲自登门,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
何家兄弟站在何老爷后面,恭敬地看着官员。
三个官员面带笑容地迎了上来,跟何老爷客套一番。
寒暄过后,他们坐下来了,茶水备足了。
何老爷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知道三位大人前来是因为什么事?”
郡官扯着笑容低声说,“昨天衙官因为家事繁琐,心情不好,没有秉公处理小贼抢田高公子的钱袋的事,还误打了田高公子,本官甚是气愤,已经狠狠批评他了。”
郡官看了一眼衙官,衙官赶紧低着头。
“今儿带上不懂事的衙官来何家,一来表示歉意,二来看看田高公子的伤势。”
何老爷听完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两个儿子,他们同样心情如释重负。
何老爷拱手,“三位大人太客气了!实在是田高那小崽子不懂事,是我管教无方。”
他知道官员上门来道歉不过是走个形式,让人觉得清廉无比。
郡官轻微一笑,“我已经让衙官把那个小贼关起来了,真是不好意思,误打了小公子。”
何老爷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这些人真是好笑,来上门道歉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光说漂亮话,不懂得用实际行动表示歉意。
几杯茶水糕点下肚,郡官低声问,“小公子站在怎么样了?”
“不好!”何老爷故意为难,“他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扛得住三大板子呢?”
“他又是贪玩的,带着伤玩了一天,回来胃口欠佳,匆忙吃了一口粥就喊疼。”
“我掀开裤子一看,伤口都溃烂了,我这心……”何老爷睁眼说瞎话比谁都厉害,“好在我有祖传金疮药,擦了擦,他才好一些了。”
“伤得这么重!”郡官看了一眼县官,县官瞪了一眼衙官,衙官赶紧解释,“我家事繁琐没留意他们怎么下手那么重,回去我一定好好说说他们。”
郡官哀叹衙官怎么那么不懂事,只会推卸责任,不懂得委婉表歉意。
县官瞪了一眼衙官,用嘴型示意他不要说话,免得越说越错。
衙官还算懂事,停住了不再说话。
郡官看了看门外,“本官想去看看小公子,不知道可否?”
何老爷迟疑了,就怕郡官见了田高,发现田高活蹦乱跳,他刚才说的话就啪啪打脸了。
一直不说话的县官低声说,“我们只是看一看!”
何老爷只好点头,带着他们到了田高的院子。
屋子里传来田高撕心裂肺的声音,“哎呦,疼死我了,你轻点上药。”
郡官瞪了一眼县官,“真不知道轻重。”
衙官躲闪地低声说,“谁知道他的肉那么脆,挨不得打?”
郡官冷笑,“你让人打三大板子试试肉脆不脆?”
衙官不敢说话了,县官憋着笑,何家兄弟也捂着嘴笑了。
何老爷纳闷了,是谁知会田高三位官员要来呢?
他们到了房间里,只见田高趴在那儿有气无力地哀嚎着,“疼死我了!”
他看到了衙官,赶紧跳到何老爷身后,“姥爷救我,他要打我,呜呜,好疼。”
何老爷把田高抱在怀里,“不哭,没事了。”
郡官温和地看向田高,“小公子,你放心,我们已经把小贼关起来了,他也被本官狠狠批评了。”
“昏官,要打他一顿才好!”田高就喜欢用童言无忌的话气人。
衙官气得脸青紫,何老爷嗔怒,“小崽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三位大人,孩子还小,不懂事,不会说话,实在是对不起了。”
郡官摆摆手,“不碍事,小公子没事就好了。”
他看了看县官跟衙官,他们点头,他回头笑着对何老爷说,“既然小公子没事了,我们就回去了。何老爷有何需求,都可以找本官。”
“多谢了,有空定当登门拜访!”何老爷捕捉到了一些信息,这官员以后可能会给商人开个送钱的通道。
三个官员要走,何静辰赶紧提了一些贵重的礼物送给他们。
他们居然不客气地收了下来。
何老爷眉宇带笑,热情地送他们到了门口,看他们坐上了马车,由官差护送着。
再次回到家里,何老爷带着两个儿子到了书房,“你们怎么看他们这次上门行为?”
“名为登门道歉,看着是讨好,其实是让我们给他们好处。”何静辰托着下巴说,“看来,以后我们早经常给他们送钱了。”
“真是穷疯了!”何静景无奈,“他们早就想这样做吧,一直找不到缘由,刚好被田高撞上了。”
“或许他们感觉征用马车之类的太过明目张胆,会引起老百姓发怒,来个迂回路线,给个体面的词汇。”
何老爷意味深长地说。兄弟俩倍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