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景在外地带回来两个接生婆以防不备之需,谁知道她们见到了柳凤,就提出离开了。
主要原因是柳凤体型太娇小,肚子巨大,依据她们的经验,有难产的迹象,很可能会一尸两命。
十年前一位资深接生婆帮某位大户人家接生,因为产妇身形问题导致难产一尸两命,被杖毙后,接生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自此以后,接生婆就不再替看着会出现难产的大户人家的女人接生了,就怕生命受到威胁了。
柳凤听说接生婆要离开,十分焦急,忍着身体不适去央求她们留下来。
她们就是不愿意接生,说何夫人生孩子经验丰富,完全可以代替接生婆帮柳凤接生。
何静景提出更高价钱,并拿出了钱。
她们也不要了,把收下的钱扔出来,跑出了何府,自己雇佣马车回家去了。
柳凤满面愁容,“夫君,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婆婆接生吗?”
“你先别着急!”何静景很快冷静下来,“我再去找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就让田高的堂姐接生了。”
“夫君!”柳凤声音低低地说,“今天田高堂姐来找我了,我说不要她接生,可能把她给得罪了。”
何静景皱眉头,“怎么回事?”
柳凤就说田小秋那么年轻,还没有成亲,没有生育经验,怎么可能会接生?
她怕被田小秋害了命就推辞了。
“她既然是接生婆,肯定是有经验的,你管她年轻还是未成亲,先稳住,好言好语待她才是本真呀。”
“田高都说了,她接生本领高强,肯定是有事实根据的,总不能空穴来风吧。”
“你不是不知道这两个月来,我走遍了整个上江亭,找遍了所有的接生婆,她们来看到你的情况,都拒绝了。”
“我腿都要走断了,坐马车也是腰酸背痛的,你不是不知道这年头接生婆是十分难找啊。”
“你凭借自我判断就认为她会害了你,把她得罪了,哎!”
何静景要抓狂了,坐下来锤了锤桌子。
早知道娶个娇小可爱的娘子会在生育问题上犯难,他就随便找个健硕的女人算了。
柳凤看丈夫心情不好,不敢大声说话,可一想到生育时可能是婆婆在接生,她就一万个不愿意。
何夫人作为宅斗胜利者,自带威严,看似温和其实狠厉。
柳凤见到何夫人就害怕,担心何夫人在她生不出时果断采取了保小措施,那她就没命了。
一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柳凤眼泪啪嗒掉个不停,哭声也响彻整个院子。
何静景本来就心烦,听到妻子哭声,更是烦不胜烦,拍了一下桌子,“你就知道哭!”
这生生把柳凤吓得停止了哭泣,满脸泪痕地盯着丈夫,“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再娶?”
何静景没有回话,他不想说,这不是明摆的事吗?他正值大好年华,怎么可能为柳凤独守空房?
柳凤看丈夫神态就明白了,她心灰意冷,“我犯下的错,就由我来解决!”
她决定亲自去求田小秋原谅,哪怕是死,她也要死在外人手上,而不是婆婆手里。
她擦干眼泪,喊来一个丫头扶着,就往外走了。
何静景以为她要寻短见,赶紧跑过去拦住她,“你干嘛去?”
柳凤大声地说,“我去求田小秋原谅我。”
何静景生怕柳凤又说了什么话,再次得罪了田小秋,惹得田小秋十分生气,就不答应接生,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他扶着她低沉地说,“你不能去,在家里等着,我去!”
柳凤看到丈夫顾及自己,心情稍微好了。
“这算怎么回事?”何静景低语,吩咐下人照顾好妻子,就出去了。
他到了方在言家,看到大门紧闭,敲了敲门,说了自己身份后,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完了,田小秋估计是记恨在心了!
何静景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敲了好久,又是替柳凤道歉,又是说好话的,都不见有人开门。
他就断定田小秋生气了,哀叹一声离开了。
他不知道屋子里根本没人。
田明原本带着田小莲回来的,谁知道田小莲又是捶打田明后背,又是打田明脸的,嚷嚷着要去看戏。
田明无奈,只好拖着她离开了,去找戏园子了。
方在言带着方清清、方夫人就近到了店铺,他们换了衣服后,方在言就去查账本了。
方清清一面照顾田宝金,一面观察母亲喝酒后的异样。
田小秋出了何府就往另一边走去了,她想看看周围的环境。
这样一来,家里就没人了,何静景不过是扑了空,他心灰意冷地回来。
“怎么样?”柳凤焦急地迎上来。
她看到丈夫神情不对,就感觉事情不妙,颓然地坐下来,看来不得不接受何夫人接生了。
“我去找田高,让他求求她。”何静景冷静了,他看到妻子面容憔悴,安慰她别紧张,肯定有解决的办法的。
何静景到了田高院子,田高已经醒酒了,没精打采地坐在院子里吃着东西。
田高抬头看到何静景进来了,低声说,“小舅舅,你怎么来了?”
何静景扶着田高的肩膀说,“田高,小舅舅求你了,让你堂姐原谅你小舅娘,帮她接生吧。”
田高听得迷迷糊糊的,“她不是答应了吗?”
何静景闻到了田高身上的酒味,扇了扇风,“小崽子,你喝酒做什么?”
田高推了推何静景,揉了揉额头,“田明说我大了,就得喝酒,酒一点也不好喝。”
“你可不能喝酒,别成了你的醉酒老爹!”
何静景反对田高喝酒。
他是见过田福满发酒疯的样子的,一点酒品都没有,就怕田高遗传了不好的基因。
“我不喝!”田高摇了摇头,“小舅舅,我还有些晕,可我睡不着。”
何静景无奈,喊来下人送上一杯解酒茶,静坐等田高喝下去了,有点精神了,再把柳凤不让田小秋接生的事说了。
田高没听懂,愣了很久,“不碍事,田小秋就在隔壁,小舅娘要生了就喊她,她肯定会帮忙接生的。”
“她真的会帮忙接生吗?”何静景表示怀疑。
他求了那么多接生婆都无果后,已经判定接生婆都是脾气古怪的人。
“那当然了!”田高重重点头,“田小秋好脾气,她不会生气的。”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跟我去一趟,我亲自跟她道歉。”
何静景觉得要听到田小秋亲口说不生气了才会安心。
田高拍了拍发晕的脑袋,“说了她会接生就会的,你好烦,我不去!”
何静景看他状态不对,感觉求他没用,哀叹一声,就去找母亲。
他希望何夫人亲自出马,登门拜访,通过方夫人劝说田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