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她以为自己天眼失效了,在心里泪流成河,可事实证明,她这天眼预测吉凶的能力仍在。
眼前这颗村草眉心的黑气,已回复到前几日的水平。
所以,刚才那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便是这颗村草眉心黑气突然浓郁的根源。
真好。
好极了!
“你……笑什么?”
垂着眸子的宁五郎见姜茶突然笑了起来,不由抬起眸子看向她。
这一看,他又呆住了。
这、这……她笑起来竟是这般好看?
今早上第一次瞧见她不抹灶灰的模样,虽然早有准备,但他还是被狠狠惊艳了一把,若不是他当时悄悄掐了下掌心,那他肯定要当场看呆了。
可谁想到,她笑起来的模样,带给他的冲击比今早上时更甚。
此时她水汪汪的美眸半弯如同月牙,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到她这双眸子里,像是落入了清澈的湖水之中,波光粼粼的,甚是耀眼。
还有挺翘的鼻子,鼻尖上沾染了一点泥土,但一点儿都不丑,反而挺可爱的,引得他想要轻轻捏一捏。
翘鼻之下,就是粉嫩嫩的唇瓣,看上去很……
总之,她这笑脸猝不及防撞入他眸中,像是有一团阳光在他眼前“砰”的一声炸开了,炸的他大脑空白,炸的他心脏扑通扑通乱了节奏。
不过,她何至于笑成这样?
她这是……
想要他负责么?
“因为咱俩还活着呀!这事儿不值得笑么?”
姜茶不知道她带给这颗村草的冲击,更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她笑眯眯的开口,说着还指向了不远处的大石头,“我简直要开心死了!”
她的天眼没坏!
宁五郎“……”
望着她弯弯的眉眼,一股难以言喻的怅然在心脏角落悄悄冒了头,原来是笑这个啊……
他竟以为她会拿刚才的拥抱来让他负责,太自作多情了。
丢人。
垂下了眸子,他将那一抹怅然赶出身子,然后双手撑地站起身来。
掌心似乎还留有她纤细腰肢的触感,他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将这一抹触感拍走,而后他抬眸看向了十几米高的岩壁。
这个岩壁并非高耸入云,而是只有十几米高,但岩壁很陡峭,与后边山体连接的地方只容一人站立,并且此地还生着几株细细的小树,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所以,这磨盘一般的大石头是从哪儿来的?
而且,当大石块落下时,姜茶竟然赶在他之前率先做出了反应,姜茶对危险的感知度也太敏锐了。
还有,当他和姜茶往山下滚去时,在这种天旋地转中,她竟然能精准的伸出腿勾住一棵槐树……
抿了下薄唇,他开口道,“你说的对,咱俩现在还能活着,的确是一件值得开怀大笑的喜事。”
姜茶这时也起身了,她一边拍去身上沾的尘土,一边抬头去看岩壁。
把岩壁的模样看在眼中,她眸子睁大了几分,“上面就几棵光秃秃的小树,也只能容得下一人站立,那这大石头哪儿来的?”
“谁知道呢?可能是咱们命里该有这一劫难。”
宁五郎说着,转身看向了她,一脸郑重的向她作揖,“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诶,不用谢,凑巧了,我是听到了石头落下的破空声,下意识的要躲,我那动作不是要救你,我是自己躲的时候撞到你身上了。”
姜茶往旁边走了两步,不肯接他这话,“再说了,你这几日也帮了我不少,权当是扯平了。”
“这怎么能扯平?难到我的命和那些琐事等价?”
宁五郎俊美的脸庞上全是困惑。
姜茶“……”
这倒也是。
“不管怎么说,你的确救了我一命,你这个恩情我得还,你今后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看她被噎住,宁五郎又开了口,脸上的困惑变成了郑重。
姜茶“……”
罢了,这颗村草本就是正直的好人,刚才她也的确推开了他,她这个救命之恩,他肯定认定了。
算了,等以后再说吧,她有预感,她和这颗村草的交集绝对不会少。
她今日之所以上山捡柴,有一半的原因是想偶遇他,毕竟他眉心的黑气是那般浓郁,而他日常能遇见危险的地方,似乎就只有这青牛山了。
但她也没抱什么期望,青牛山这么大,哪能轻易遇见呢。
可事实上,她就是遇见他了,她还非常凑巧的救了他一命。
缘分呐!
“这些蘑菇木耳都给你。”
就在姜茶思绪飘远之时,宁五郎捡起背篓,把里面的蘑菇递给她。
“那就谢谢五郎哥了。”
姜茶回神,这次她没推辞,笑眯眯的收下,免得他总是惦记着救命之恩。
“那下山去吧,时候不早了。”
宁五郎说着,把姜茶手中的麻袋接了过去,看姜茶要拒绝,便道,“到了山脚再给你。”
姜茶“……”
她啧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颗村草此时想要还她的救命之恩,那她就不和他争了。
不过,这颗村草眉心为何总是萦绕着一股黑气……
难不成他天天都在倒霉?
不可能吧……
忍了又忍,但还是没能忍住,于是,趁着与他一起下山的空隙,她便问了,而且问的还挺直接,“五郎哥,你平日里是好运多一些呢?还是霉运多一些?”
“谈不上好运,但也没什么霉运,只能说不好也不坏,怎么了?”
宁五郎看向她,俊美的脸庞上显出疑惑。
“没事,没事儿,我随便问问。”
姜茶一边摆手,一边笑的乖巧。
但她心里头的疑虑更深了。
既然这颗村草不是天天倒霉,那他眉心的黑气是怎么回事?她活了两辈子,见了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五郎哥,今天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个护身符你还是一直带着吧,毕竟是神仙老爷爷送的。”
她只能这样叮嘱了。
“你的意思是,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会经常碰到?”
宁五郎倒是挺敏锐,不答反问,并且眸子望着她,一眨不眨的盯着。
“谁知道呢,你戴着总比不戴强,毕竟你经常上山嘛!”
姜茶一点儿异样都没流露出来。
这种类似的询问她见多了,为了不引起这颗村草的恐慌,她当然是尽量轻描淡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眉心是什么都没有的,可他眉心一直萦绕着一股黑气,而且本人也没倒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