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五郎哥,我想问一问短工的事,村子里谁肯来我家做短工么?我爹娘实在是需要休息,不能再继续做重活了。”
姜茶想起这一茬,赶紧询问宁五郎。
“短工的事,我找我爹问问,你不用担心,需要耕牛么?我家的耕牛可以租借给你家一头。”
宁五郎不但爽快应下,还多问了一句。
“需要!”
姜茶杏眸亮晶晶的,恨不能冲上去使劲抱抱这颗村草,这颗村草的嘴巴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总能说出她想听的话!
宁五郎瞧着姜茶那在夕阳余晖中闪闪发光的眸子,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拿着手链离去。
他走之后,姜茶继续做晚饭。
今晚的事出乎意料的顺利,而且姜茶也不怕宁五郎这颗村草打什么坏主意,所以她甚是愉快的决定今晚的晚饭应丰盛一些。
至于她出了差错的天眼……
算了,以后再说。
今日她这一家四口都受苦了,得吃点好的补一补,浓稠的大米粥,香喷喷的葱花鸡蛋饼和煎鸡蛋,全都安排上。
很快,姜永顺庄秀姜米三人回来了,知道今日爆米花全部卖完了,他们都很高兴,看来这爆米花的生意能做起来呢。
这时天也黑透了,借着朦胧的月光,三人简单洗了洗身上的汗水,然后便进厨房吃饭。
厨房里燃着油灯,豆粒大小的光只能让人勉强看清楚屋子里的摆设。
瞧着木桌上的浓稠大米粥,诱人的葱花鸡蛋饼和煎鸡蛋,姜永顺嘴巴翕动几下,最终一个字都没说。
以后家里有爆米花这个生意,不必再跟从前那般节省了。
今日都累惨了,该吃些好的补一补。
庄秀也以为姜茶是因为有了爆米花的生意,所以才会大手大脚,不过,想起麦收之后要交粮税,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明天还是菜窝窝……”
她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了宁五郎的呼喊声,“姜茶?”
“哎——!”
姜茶应的很是响亮,赶紧往门口跑去。
门口,身材挺拔的宁五郎左手拎着一个一尺长的布袋,见姜茶出来了,他便将手中的布袋递了过去。
“这是二十七两的碎银和三贯钱,我爹说那个手链值三十两银子。”
“这么多?!”
姜茶诧异,比她预计中的要高一些呢!
这宁家父子二人可真是实在!
“短工的事,我爹会在村子里问问,至于这两日你家田地里的活计,我爹会让我家的短工过去,你只需要付给他们工钱就好了。”
宁五郎又道。
“诶?这样会不会耽误你家的麦收?”
姜茶杏眸睁大了几分。
“不会,我家的麦子快收完了,不着急。”
“那真的太谢谢你和村长了!”
这一声感激,姜茶说的真情实意,宁家父子俩是好人!
“小茶,你们这是……”
这时,庄秀搀扶着姜永顺出了厨房,他们夫妇俩将姜茶与宁五郎的对话听入耳中,心中诧异不已,手链?
三十两银子?
姜茶赶紧把手链的事说了,她没提神仙老爷爷,只说手链是她捡的,值三十两银子。
宁五郎是个贴心的人,他随身带着那个星星手链,他把这手链一拿出来,姜永顺庄秀包括跑出来的小姜米都信了姜茶的话。
瞧瞧上面闪亮亮的碎钻,肯定值三十两银子!
天降横财呀!
他们这大闺女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些?
这时,宁五郎又开口了,“永顺叔,你明日去请江大夫过来给你瞧瞧腿吧,秀婶儿也需要开些药,这三十两银子,还是尽快用完为好,不然的话,就凭你们怕是护不住。”
这话一出,姜茶立马想起了原主那犹如土匪一般的奶奶钱婆子,看来这钱婆子的事迹流传甚广,以至于这颗村草直接叮嘱了。
她倒是有点想瞧一瞧这钱婆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送走了宁五郎,姜家的气氛欢快了不少,虽然姜永顺和庄秀都觉得姜茶的运气好得让他们有些不安,但有银子总归是好事。
有了银子,姜永顺能治疗伤腿了。
庄秀也能喝药安胎了。
再加上现在有个爆米花的生意,这小日子呀,有奔头了!开心!
本以为日子是跌到谷底了,可谁知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感谢老天爷!
次日,勤劳的一家四口依旧天不亮就起床了,姜米去请江大夫,姜茶做早饭,顺道做爆米花。
江大夫四十多岁,模样平凡,沉默寡言,他来了之后,给姜永顺和庄秀开了药,又叮嘱了两句,然后收钱走人,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他前脚刚走,后脚宁五郎便牵着一头老黄牛领着三个中年人来了。
这三个中年人是宁家的短工,外村人,各个都勤快老实,宁五郎让姜家放心使用。
宁五郎办事如此体贴,姜永顺和庄秀两人连连道谢,姜茶站在一旁,水汪汪的杏眸瞧着犹如竹子一般修长挺拔的村草,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情甚是复杂。
原因很简单:
这颗村草眉心的黑气,比昨日浓郁了许多。
黑气如此浓郁,根据她的经验,必然是大灾,要么有性命之忧,要么是倾家荡产,亦或者是锒铛入狱。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霉运,都足以把这颗村草竹子一般的人生,给硬生生折成两截。
怎么办?
她的护身符,能挡得住车祸这种意外危险,却挡不住其他的风险……
犹豫再三,看宁五郎已经走出了姜家的小院子,她赶紧跑了过去跟上他,“五郎哥,你等等。”
“怎么了?”
宁五郎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额……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三天的安排……”
看宁五郎剑眉微微挑了一下,她赶紧摆手,“真的,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其他事儿。”
“我今日在家读书,明天上山看陷阱里有没有猎物,基本上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山上,最近私塾放春忙假,等麦收结束,私塾开学,那我整日都呆在私塾。”
宁五郎并没有隐瞒什么,很干脆的把自己以后的日常行程给报了出来。
“这样啊……那私塾只要有银子,就能进去读书么?”
打探出想听的,姜茶立马拐了话题。
当然,这个问题她也是真心想问的。
姜米这个小家伙该读书了。
“是,交银子就可以,不过姜米想去读书的话,得等到秋日才能报名了,私塾一年招生两次,春招早就结束了。”
宁五郎又道。
“明白了,谢谢五郎哥!”
姜茶忍不住再次感慨,这颗村草可真是太热心了,她问一句,他能回答出三句。
这样的好人,这样的美人儿,怎么就霉运连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