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歌在皇帝眼里就像是个泼皮。
这泼皮从小死了亲娘,十三岁就被他扔进了军营,因为他打架打断了文渊阁大学士孙子的腿,被御史弹劾,才十三岁就被扔进了军营。
皇帝儿子多,并没有在意,甚至在那段时间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六儿子,直到他打仗立了战功,皇帝看了为他请功的折子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在军营里。
“你瞪着他做什么?”太后语气不善地问道。
这小子从小就得太后喜欢,也不知道太后喜欢他哪里。
皇帝转头看向太后,笑着软声道,“这小子就是个泼皮,他来母后这里撒泼,给母后填烦恼,儿子看他实在是不顺眼。”
“儿子这就让人将这小子拖出去再打上几十板子,他就老实了。”
“你还打他!”太后压低了声音,眉心里尽显阴郁,“你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上一次打的还没好,还在流血,你还要打,你是他父亲,你这个当爹的,就知道打,你还有没别的办法。”
皇帝低着头站着不敢再说话,多少年了,太后还没有这么跟他说过话,对他一直都很柔和,看来是真生气了。
皇帝气得咬牙,这个臭小子,看有机会的,看我这么收拾你。
“儿子错了!”皇帝认错倒是很顺溜,从小这已经是他的习惯,即使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在太后面前他还是这样。
太后叹气,“宫里的那些流言蜚语你听到了,成何体统……”
皇帝的脸暗沉下来。
“这件事情起于德妃,可是,以小窥大,说明这后宫……”太后啧啧了两声。
太后这话很明显是在说孙皇后能力一般,对驾驭后宫没有多少能力。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
“哀家看你现在身体也没什么不好的了,实在不行就找太医好好开方子调养一下,老六媳妇再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你这将其拘在宫里为你一天三顿做饭也不是个事情,放回去吧。”太后语气软了下来,不过,语气中还是透着疲惫和无奈。
皇帝答应一声,出了这样的谣言,他自然是要放回去的。
“平南王……”太后说到这里又顿住,心里又是一声叹气,该教的的她已经教了多少年了,现在再教有什么用。
君臣之间不是一朝一夕能相处得来的,那是需要滴水穿石。
皇帝莹莹的目光看着太后,希望太后给他一点指点,平西王他真还没有什么更好的安抚办法。
太后在心里叹息一声,“你实在想联姻看看其他……老二是不行,老三没什么事情,不行就给老三。”
皇帝莹莹的期盼眼神顿时没了光彩,“母后,儿子是想给这小子一点助力,这小子怎么就不明白儿子的苦心。”皇帝苦闷道。
“我不需要助力,只要凌画。”盛天歌歪着头瞪着皇帝道。
皇帝气不打一出来,实在没忍住,一脚就踩在了盛天歌血粼粼的屁股上。
盛天歌一声惨叫,随即凄惨无比的趴着向太后的方向挪动。
太后心中真是烦躁了,“都滚出去,滚……没有一天省心的,哀家黄土都埋到脖子了,不管了,滚……”
皇帝见太后真生气了,赶紧跪下赔礼道歉。
“陛下,老祖宗生气了,您别说了,改日再来。”容嬷嬷急急的劝说道。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母后您宽心,儿子明日再来看你。”
皇帝站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着盛天歌,“跟朕出来!”
盛天歌见太后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苦涩的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皇帝出了安乐宫。
皇帝一路没有说话,也没有坐撵轿,一直走着。
盛天歌觉得自己后面快要废了,疼的撕心裂肺,再加上太阳明晃晃的让他睁不开眼睛,地面都是热的,烘烤的厉害,自己仿佛被烤在碳火上。
皇帝一直走到了德仁殿,进了德仁殿因为放着冰盆周围一片凉意汐汐,盛天歌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盛天歌跪在地上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皇帝。
“南平郡主你真不愿意娶,朕打听了,姑娘不错,相貌人品都很好,而且功夫也不错,应该与你很合得来。”皇帝忽然语重心长起来。
“父皇,这样的好姑娘儿子更不愿意害了人家,本来可以追求幸福,却被儿子娶回来扔在府里慢慢老去,枯萎,这太残忍了。”盛天歌也感性地说道。
“何况,平南王也不一定就有什么异心,如果真有异心也不会在意一个姑娘……”盛天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儿子心里只有凌画一个,实在是没有心思再给别人,现在凌画创办的学校要开学了,儿子想在里面培养一些实用的人才……”
盛天歌声音恳切,“不管儿子将来怎么样,现在只想做一些为百姓,为大盛朝有用的事情,凌画也是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没有经历去应付一个侧妃,还有将来可能出现的内宅纷乱……求父皇成全。”
皇帝没有说话,不过盛天歌的话还是触动他了。
盛天歌接着道,“不管怎么样,即使您杀了儿子,今日,儿子必须带王妃回府,还有……死也不会娶南平郡主的。”
皇帝原本已经软下来的心思被盛天歌这忤逆的话说的又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朕倒是要看看你们感情有多好!”皇帝冷声道。
“将燕王妃送回府去……对了,燕王府除了这个逆子住的地方,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皇帝看向木叶大人问道。
“燕王在凌霄阁,还有飞燕阁,剩下的就没什么像样的地方了。”木叶大人回答道。
“好,将凌画圈禁在飞燕阁,不准这小子进去,可不准燕王妃出去,让他们,那个,分居……”皇帝气呼呼道。
“父皇,这个,这个,泯灭人性的,您这,违反道德伦常!”盛天歌一听在一个院子里却见不到,这真是要人命啊,据理力争。
“带出去,朕累了!”皇帝烦躁地摆摆手,因为这点事情,他的午觉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