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答应一声,这些地方他的确还没有检查,没想到仔细检查了一遍竟然还有遗漏的地方。
仵作这一次检查的特别仔细,从口鼻考试,每一处都很认真。
“王爷……”仵作忽然喊道。
盛天歌看向仵作,见仵作提着孙太医肿胀的舌头给他看。
盛天歌看到舌头下面有一个东西,黑色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什么东西,拿出来!”盛天歌捂着口鼻对仵作吩咐道。
这股味道闻一次几个月都忘不掉。
“好!”仵作答应一声,从舌头下面将一个黑色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盛天歌问。
仵作将其放在托盘上仔细盘剥了良久才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
“王爷,这好像是鸡爪子上面的壳,鸡指甲。”仵作皱眉解释道。
“这东西怎么会在孙太医的舌头下面?”盛天歌疑惑。
“是用线缝上去,缝在舌头下面,因为肿胀埋在了舌头里面没有发现……”仵作解释道。
盛天歌神色凝重,这得对自己多狠的人才能下这样的决心,在自己舌头下面缝进去一个鸡指甲。
“仔细查一下这个鸡指甲,应该有什么,不然为什么要将其缝在舌头下面。”盛天歌道。
仵作答应一声,开始查看这个鸡指甲。
“王爷,口是用蜜蜡封上的……”仵作说着用尖锐锋利的小刀将蜜蜡打开,里面有一小块油皮纸。
“拿火来!”盛天歌喊道。
很快,一个衙役端了一盏灯过来。
盛天歌将那一小块油皮纸放在火上烤。
“郑王妃假孕!”五个字赫然在目。
仵作愣了一下,随即转头,就当没有看到。
王妃假孕毕竟是皇家私密之事,可是无辜的太医却死于非命。
盛天歌表情凝重,心情沉郁,原本冰冷的停尸间寒气逼人。
“孙太医的尸体处理之后交给孙家,尽量处理的好一点,死因先不要说了!”盛天歌吩咐。
大理寺寺正答应,“王爷放心,下官可以处理好,不用担心。”
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根基都不在京都,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即使知道又能怎么样,还能将对方怎么样似的。
盛天歌安顿好这边的事情,带着王曾来到了郑王府。
这一次府内没有了上一次的慌乱,一切井然有序。
门人告知了郑王府的管家,管家迎接盛天歌,“燕王,我家王爷不在,王妃在后面花园见您。”
盛天歌嗯了一声向郑王府后面的花园走去。
在一个八角亭下,孙沐婉坐着,穿着宽松,素雅的蜀锦织绣衣衫,一双坠着大红绒毛球的鞋子分外惹眼。
在鞋子上没有穿儒袜,雪白如玉的脚踝裸露出来。
脚踝上带着精美的脚链。
盛天歌过来,孙沐婉笑容艳艳,素雅中带上几分妩媚。
盛天歌一直觉得孙沐婉是祁连山上圣洁的雪莲,光洁而又妖娆。
只是没想到她是光洁掩盖下的蛇蝎毒妇。
“六哥哥来了!”孙沐婉声音柔媚,宛如银铃,格外悦耳。
盛天歌站着,居高临下看着孙沐婉。
“那日,我的孩子没了,你是第一时间来的,我就知道,你很关心我。”孙沐婉笑着,有几分勾魂摄魄的美。
盛天歌冰冷的眼神她似乎并不在意,只沉浸在自己想要说的事情之中。
“你想多了,我那日来是想问孙太医是否在你府上,只是恰好赶上你在演戏。”盛天歌冷声道。
“六哥哥在说什么,演戏,没有,我对你从来都是真的,我不爱你的时候,我都说我不爱你,我爱上你之后,我也第一时间告诉了你。”孙沐婉一脸无辜。
“你是假孕!”盛天歌道。
“假孕,六哥哥在说什么,我的孩子没了,那么大一块血团从我身上掉下来,我怎么可能是假孕。”孙沐婉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我来不是看你演戏,是来告诉你,你自己怎么折腾都可以,不要伤害无辜,孙太医还有一个八岁的幼儿,你想这孩子没有父亲庇护,将来活着有多难。”盛天歌道。
“我知道这件事我没有证据,或许永远也找不到证据,不过,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是迟早,不要太过分。”盛天歌看着孙沐婉的眼神已经没有怒气,只有嫌恶。
孙沐婉也装不下去,因为盛天歌的眼神太冰冷,她感觉她永远失去他了。
“六哥哥,你真的要这么残忍的对我?”孙沐婉颤声问。
“不是我对你残忍,是你对孙太医残忍,对他家人的残忍。”盛天歌厉声大喝。
“一个下贱的太医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一起长大,从小的情意,难道比不上一个下贱的太医。”孙沐婉也激动,站起来尖声喊道。
“谁说我们之间的情意可以凌驾于人命之上的。”盛天歌大喊道。
“任何事情都不可以随便草菅人命。”盛天歌道。
“我知道你的野心,你想当太子妃,想做皇后……”
盛天歌冷哼一声,“一个随便草菅人命,总觉得自己的情意,自己的私利,自己的权力都凌驾于人命之上是没有资格的。”
“别说是我会帮助你,即使你有这样的能力,我也会阻止,不允许你坐上这个位置,因为太可怕。”
盛天歌说完,转身离开,“你好自为之……”
盛天歌丢下这样一句话,离开了郑王府。
“没有人能阻止我,阻止我的人,都要死。”孙沐婉阴森森道。
盛天歌出了郑王府胸口上下起伏,好久没有发这么大脾气了。
“进宫做什么?”皇帝问。
“孙太医找到了,已经死了,在他身上查到了这个!”盛天歌说着将那个油皮纸拿出来给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说吧……”
“被杀,扔进蔡河,石头沉底,”盛天歌虽然压抑着情绪但还是很生气,“郑王妃是假孕,根本没有怀孕。”
“什么?”皇帝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真的,孙太医将秘密藏在鸡指甲里,缝在自己舌头下面,如果尸体不被发现,这个秘密就不可能被揭开。”盛天歌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