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沐手里抱了一堆资料,嘴里含了根冰棍。
“老板!”杜宜急匆匆的开着车闯小巷子:“老爷子病重了。”
董于接到了杜宜的请求,开了自家的直升机跑了过来。
短短不过几个钟,傅沐从未见过如此沉默的阎立风,一言不发的静静抽着烟,呛的眼角发红。
她听闻阎老爷子身体一直康健,只是眼下突然间暴病,让她心里难免有些疑问。
阎立风怒目圆睁捶打窗户,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董于见样吓的一跳,疯子暴怒能把飞机都给拆了,这可是他新买的飞机!
傅沐看不下去,一把抢了男人的烟,企图把阎立风打醒。
“阎老爷子身体康健,可突然间就这么走了。”傅沐冷静的分析,拉着阎立风的衣领:“你不为不好奇他的死吗?老爷子看到你这样疯狂,落寞会有多失望!你是他一手培养的,是他最骄傲的孙子!”
阎立风眼里布满红血丝,脸颊挂着未干的泪珠,儒雅的形象转而不见,一时间的颓废让他像极了丧家之犬。
他颤巍巍的伸手,失声的痛哭:“狐狸。”
阎老爷子当初力排众议非得把阎立风养在身边,直到他十岁那年阎老爷子狠心把人送回墨菲本家族接受教育,直到回国寻母。
他与老爷子的书信从未间断送,甚至老爷子不顾身体非得跑出国外,只为见他一面。
如今……
“风哥,老爷子希望您能够好好送他走一回。”傅沐温柔替男人擦干脸上的泪水:“您是他的骄傲,这种日子你不能丢老爷子的脸。”
傅沐替阎立风整理西装,细细替男人戴上黑色袖扣,认真道:“好好送老爷子一回。”
阎立风似乎冷静了下来,眼里闪过阴狠,紧紧握住傅沐的手:“杜宜,让哑叔来见我。”
哑叔是跟在傅老爷子身边几十年的管家,忠心不二。
丧礼现场扬起沉重的音乐,是老爷子生前最爱的那首歌曲,四处的张白灯结黑布,悲痛的氛围像是布满乌云的雨天,笼罩着黑暗。
阎父面色沉重的手握牌匾,一言不发跪在原地。
阎立风不紧不慢走向大厅,从身旁取了香,给大厅上的老爷子叩头。
行礼的声音很大,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磕的额头红肿了起来。
“你现在才回来,这是装给谁看呢?”阎父冷漠斥责,压着怒气低语:“你这是装孝顺?”
阎立风依旧你行我素,起身看了眼躺着的老人,即便是闭了眼,面色红润依旧,犹如还在世像极睡着的模样。
他狠心的推上上层的板子,巨大的声响打破奠厅的沉默。
客人纷纷惊讶看着阎立风,这亲人需要停灵七日才能起灵,眼下竟……是起灵的意思!
“你发什么疯!”阎父顾不得礼仪,破口大骂:“你不孝也罢了,如今你还不让老爷子走的安心。”
“风弟,我知道你难受。”阎立风胖子沙哑,眼角泛红不已:“可你不能这样毫无规矩。”
阎立风阖了阖眼,听着沙哑的嗓音简直侮辱了他的耳朵,扬起笑意冷道:“我还用不着你们来教我做事!”
“孽子!你还以为这个家就是你的了,做梦!老爷子白疼你了!”阎父趁机给了阎立风一掌,眼里闪过痛惜。
他气的面红耳赤,在他的眼里阎立风永远都是放浪不羁的硬骨头,做不出成绩的败家子!
阎老爷子的老友看不下去了最终拉开几人,劝解了好一番。
“老板,哑叔来了。”杜宜颤巍巍的站在身后提醒道。
他身后跟了位个子不高,身材瘦削,脸上带着刀疤,面容自带凶色的中年男人。
哑叔见阎立风嘴角染上血丝,反而习以为常点了点头,眼里带着恭敬请阎立风离开。
阎立云脸上闪过不甘,这个偏心的老头虽然把公司留给了他,可对于阎立云得到了什么他还真想知道。
毕竟这老头死了,也不忘偏心阎立风!
“哑叔,是想交待给什么?”阎立风一脸严肃坐在沙发上,询问道。
他知道爷爷一定留给了阎立云不菲的资产,这才能让这场葬礼进行的异常顺利。
所以……极有可能是阎氏的掌家权和西部阎氏公司。
哑叔默认的点了点头,从搬来的两大箱子里面翻出老爷子遗留的两封信。
第一封信是阎老爷子写给阎立风的家书,点名同意了叶从涵与他婚约运费。
阎立风吸了吸酸了的鼻子,眼里闪过泪光晕染了书信的字迹。
爷爷说,无论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
爷爷还说,他把爱妻留下的传家宝留了下来,希望有一天能传承下去。
他说他知道自己孙子懒得跟老子斗,索性把所有的财产折合成了房地产和公司,以前创业的不时之需。
阎立风眼神空洞的,泪水喷涌而出。
爷爷留给他的第二封信,是千辛万苦替寻找出母亲的下落。
“我要带走老爷子的骨灰,他不愿呆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阎立风散落的刘海遮住红肿的眼睛,克制着情绪。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奠厅那两个人面兽心的人收了!
“哑叔,你收拾东西也跟我离开吧。”阎立风再次冷漠开口道。
他翻看了眼前的一大箱的房产证和存折的余额,恐怕外面两人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老爷子几乎搬空了主家的财产。
他又再次很荣幸成为了土大款。
哑叔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去收拾了东西。
他突然折身又回来,笑眯眯醮了水写下两字,才满意的离开。
傅沐站在门外,拉着达令的耳朵小声训斥,像极了达令的另一位‘爸爸’。
她本想把达令带过来哄哄阎立风,谁料这狗三月不见,上房揭瓦。
她简直连炖了达令的心都有了。
哑叔悄无声息站在傅沐身后,仔细观察了傅沐,疑惑的比了一些手势。
傅沐一时间反应过来,连猜带蒙这才看懂手语,连忙解释道:“我是男人,正儿八经的男人!”
她心里惊呼这人眼睛毒辣,连忙拽着达令去找阎立风。
哑叔一脸疑惑,眼前这人明明没有喉结,为何不是女人?
阎立风突然从背后搂住受惊的傅沐,疲倦的窝进青年的肩头,含糊不清道:“阿时,我只剩下你了。”
傅沐一时间心疼没有挣扎,阎立风今天的软弱看的她的心揪着疼。
她头抵住男人,许久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