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知肚明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就算它不是圈套,卫以珩也一定很快就能查到她们,到时候就是她们父女二人的死期。
神经紧绷的厉害,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崩断一般。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咔嚓!”细小的声音突然闯入耳朵,淅辞吓出一身冷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竭力让自己表现的冷静,走到铁栏前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以后才把睡觉的稻草垛和被褥堆在一起,自己踩上去踮着脚往顶棚上碰。
没人能注意到的极小声音传出去,顶棚窸窸窣窣抖下灰尘,撒了她满脸,她顾不得脏,用力的伸着手指。
突然,狱卒的交谈声闯入耳朵:“里面什么声音?你过去看看去。”
“肯定又是谁闲着扣稻草玩,再说了为什么是我啊,你自己去。”
“切,你咋不活活懒死,我去就我去。”
椅子在地上拉动的声音响起,淅辞头顶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流,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快点!快点!
一个黄色的纸条终于冒出头,她一把捉住藏在手里,飞快地把床铺恢复原样,自己躺在床上的一瞬间狱卒的影子被墙上的烛火打到她的身上。
淅辞屏着呼吸,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想,可她控制不住。
影子在她面前停留了一会儿,漫长的叫人抓狂,终于动了动消失不见。
她松了口气,手里面死死攥着的纸已经被掌心的汗打成深色。
缓了许久,她才终于坐了起来,大着胆子做了几个深呼吸,像是往日一样在囚室里绕了一圈,看到巡视的狱卒走远,她才背对着门站在角落里打开纸条。
脸上原本的惊恐紧张渐渐变得震惊,再度变为惊恐,最后归于冷漠。
淅辞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墙上斑驳的脏污,又低下头认认真真把纸上印刷一样的字看了一遍。
指甲穿透薄薄的纸张,熟练的把纸吞进腹中,她气的眼里冒火双目含泪,气那个人更气无能的自己。
卫以珩的确是天生的君王,心中有尺,利弊能断,择优而为,能将任何事利用到极致。
“所以,”容池临手贱的捏着指头冒出来的一点绿芽:“你把尚书令给贬职了?”
卫以珩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完全全的笼罩住,点头。
容池临哑口无言:“这事跟他屁关系都没有……宴会当日他甚至都不在宫中……”
“自从朕他孩子的事发生以后他就一直和朕不对付,朕不过是找了个由头解决自己碍眼的东西。”
“那小兔崽的事不是早就结了吗,你又没弄死他,尚书令有什么好生气的?”
卫以珩望他,深色平静。
容池临被他看到心里一紧,失声道:“你他娘的……你他娘的不会把那小崽子弄死了吧!?”
“嗯。”
容池临倒吸了一口冷气,险些没背过气去:“他就是个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你怎么就能杀了他,你……你太糊涂了,尚书令位高权重,你这不是胡闹吗!”
“朕早就想动他了。”卫以珩道:“那小兔崽子年岁这么小就有那么歹毒的心肠,侮辱宫女,对你恶言相向,还动手打你,十条命都不够朕杀,留着日后必成大患。”
“但是……”
卫以珩轻哼:“没有但是,朕没有胡来,朕都是权衡过才做的决定,朕杀的人多了,不必大惊小怪。”
“天啊……”容池临胆战心惊的搓着自己的胳膊,在嗓子眼底下嘟囔:“要是有一天我把你绿了,你肯定得把我抽筋剥骨,挂在城门口放血,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卫以珩右手撑在容池临身后的树上,低头俯视着他,幽幽开口:“你又不是没绿过朕。”
容池临:“……”
“朕可舍不得让你抽筋剥骨挂在城门放血,但朕很乐意叫你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卫以珩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勾起一边的唇角无比风骚的扬眉。
容池临看的呼吸一滞,阳光洒在卫以珩的半张脸上,眼睫鼻梁投下极为立体的阴影,含着笑意的眼角和唇角隐于黑暗。
太他妈好看了。
简直好看的不像人。
容池临讪讪的想移开视线,下巴刚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卫以珩突然上前一步,直接贴上他将他夹在树间:“躲朕?”
“没有没有……”容池临推他:“大庭广众的你收敛点,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卫以珩咬他一口:“朕不要你也别想要。”
容池临脸红的跟柿子似的,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争气,一把年纪了都,亲都亲过多少次了,更亲密的事都不知道做过几百遍了,,怎么还忍不住脸红心跳,这可不行。
他绷着脸:“我看那不应该做皇帝你应该做土匪,不要脸的劲儿正符合你的气质。”
卫以珩故意调戏他:“多少次了都,小池临怎么还这么容易害臊?给相公瞧瞧,看是不是身上也烫。”
“烫你娘了个头。”容池临在他腿上狠狠踹了一脚,跟个被折辱的丫头死的捏着衣领落荒而逃。
卫以珩在他身后笑的几乎快背过气去。
张福满守在远远的地方,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就只能看到容池临踹了陛下一脚,而陛下非但不生气还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完蛋了完蛋了,爱情果然让人脑子越来越不清楚幸好他是个太监遇不到爱情,要不然本来岁数大了就头脑跟不上,再越来越傻可还得了?
临到晚上,温则酒醒的差不多,卫以珩才跟容池临说了自己把影子二人找来的事,容池临当场就急了,说他有事开始瞒着自己了,都不和自己一条心了,下毒的事不同他说细情也就罢了,如今连影子二人进宫都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了。
气的卫以珩把他好一顿收拾才算消停,锁在床上一声都不敢出,直拿眼刀剜卫以珩的肉。
“你是什么眼神?”卫以珩故意找茬:“换一个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