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个宫殿里面,烟太大叫他看不清周围的摆设,他捂着口鼻不要命的往里冲:“衍之……咳咳咳……衍之你在哪?”
烟越来越浓,烧断的一个木梁骤然倒在身后发出巨大的声响,容池临心跳的发狂,急的快哭了:“衍之!咳咳咳咳……咳咳咳……衍……衍之……”
容池临半睡半醒间,哑着嗓子,不安的喊着:“衍之……衍之……你……你在哪……”
床边,卫以珩紧紧攥着容池临的手,心口狠狠的疼了一下,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脸:“我在,我在……不怕,我一直在。”
容池临额头渗出冷汗,快速的浸湿了衣衫,不停的摇着头,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抽泣:“……衍之……别哭……我怕是……衍之别哭……我……我不想……不想……”
“我没哭,不信你摸。”卫以珩眼眶泛红,一手擦掉他的泪,一手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真的没哭。”
不知道容池临听没听见,他闭了嘴,开始转为小声的抽泣。
“上朝的时辰快到了。”张福满上前提醒,卫以珩深深看了一眼容池临才起身出门。
等到回来时,容池临哭的更厉害,卫以珩上前责备道:“怎么还在哭?”
“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这会儿一直不太安稳,安神茶也喂了,安神香也点了,都没用。”清书从床前让出位子:“这都五日了……公子他会不会……”
站在旁边的小果子猛地怼了他一下:“去看看公子的药煎好没,这里我来伺候。”
清书止住话头,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瞪他一眼,憋着火出去了。
“太医都说了公子暂且没有性命之忧,陛下别过于忧虑。”小果子低声劝慰:“公子吉人天相,肯定会好的。”
卫以珩眼神痛苦:“怕就怕就这样一睡不起。”
足足五日,不分日夜总是时哭时笑,时不时说几句云里雾里的梦话,像是憋坏了脑子。
卫以珩坐到床边,接过帕子擦掉他眼角上的泪,轻叹口气:“做什么梦呢,瞧你哭的多没出息。”
这几日他从逢河还有卫明泽那里听说了池临是为了找他和好才急匆匆的往回跑,心里就越发苦涩,若不是自己,他怎么会被歹人钻了空子推到冰湖里。
而且那人伸手极好,一大群侍卫竟然都能甩掉,即便一时跟丢,卫以珩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人困在宫内,直到三人日前在东角楼背后找了的刺客的尸体。
还有在杂扫房服毒自杀的阿方。
似乎所有事都在说明是阿方出于私怨雇刺客杀人,而后事情败露畏罪自杀。
但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卫以珩仍咬住此事不放,仍在宫内大肆追查,似乎并不认这板上钉钉的结果。
卫以珩低头看着容池临,突然自嘲一笑:“好不容易盼到你想明白,竟出了这么一个岔子。”
清书一声不吭的将药端进来,下人吃了药,卫以珩接过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床上人苦的皱起脸,卫以珩塞了块牛乳糖给他。
糖的甜意似乎让他觉得安稳,竟止住了哭,安静的睡着。
卫以珩坐了会儿差人叫来丁太医商讨法子,丁太医这两天翻遍了医书也没找到能让他立刻醒来的办法。
卫以珩眉头紧锁:“就这么个睡法就是好人也得睡傻了,你到底能不能让他醒?”
“这……公子呛得水实在太多……”
卫以珩烦躁道:“别同朕说这些前因后果,你就说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丁太医硬着头皮答:“并……并无定论……”
卫以珩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性子:“滚。”
丁太医忙不迭的滚了。
一连多日卫以珩都是下了朝便赶回来,公务都在养心殿处理,一抬头便能看到容池临的状态。
这些日子他好了很多,又哭又笑的次数少了很多,偶尔几个晚上才会哽咽出声,稍作安抚也能平静下来。
夜半,太监用热帕子帮容池临清理好放下床帘,卫以珩穿着里衣从耳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热气。
他挥挥手叫宫人退下,自己熄了灯爬上床,动作轻柔的把人拉倒怀里,接着月色看了半响,如捧碧玉般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呢喃:“你怎么还不醒,这都多少天了。”
容池临长长的睫毛垂着,睡的死沉。
盯着他的脸,卫以珩心头一动,抬手拨开他的发,低头吻上他的唇。
心上人毫无招架之力任人摆布的躺在床上,就算是圣人也没法日日保持清醒吧。
卫以珩浅尝辄止,他得做个人,容池临都这样了他总不能把人欺负的太狠。
可容池临对他而言是致命的毒,一旦尝了就无法轻易放下。
他将人抱的更紧些,手掌划过脊背顺着摸到了衣摆里,只是摸着,万万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控制不住。
卫以珩揉着他的腰,正要收回手,眸子猝然睁开,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