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泽看着他。
“王爷别多想了,公子每天不顾辛劳的来寻你除了喜欢还能为何,他是真心待您,王爷怎会感觉不到。”
不知为何,得到了卫明泽想要的答案他却愈发愁眉不展了。
宫外妙音阁。
舞女乐娘在台子上载歌载舞,丝竹声声,美人多娇。
温则坐在前排剥着瓜子打着拍子,时不时还吹声哨子调戏台子上的美娇娘。
影子坐在他身旁,幔帷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和这风月之地格格不入,端着茶慢条斯理的送到脑子里,微微仰头饮下,在放回桌上,倒满茶。
温则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心道:“肯定又要去擦嘴。”
影子拿起帕子,送到帷帽里,繁密的黑纱微微痘痘。
温则勾起唇饮下一杯酒,在舌根底下嘟囔:“穷讲究。
影子看过来:“你说什么?”
温则虚伪一笑:“说你贵气。”
“我才不信。”
“不信就对了。”
影子继续看上边的歌舞:“你真无聊。”
“无聊?”温则扬眉一脸的坏笑:“那要不要干点有聊的?上面的姑娘你相中哪个了,爷出钱,今晚给你耍耍。”
面具之下影子恼羞成怒:“休得胡言乱语,我一个也不喜欢。”
温则一白眼:“老处男,进宫当太监去得了。”
影子:“……”说的跟你不是似的。
一曲结束,影子正了正身子:“那个神秘人真的跟凭空消失似的,自那次给你传信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不知是敌是友。”温则正色道:“如今卫明泽也被关在宫里,没人能告诉咱们宫里的情况了。”
“我觉得不用担心。”影子淡然道:“卫以珩对容池临是真心实意,舍不得让他吃苦。”
“人心难测啊。”温则叹了口气:“你说要不要再去宫里探探情况?”
“不用。”
“我可听说宫中那个苗疆公主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看的能叫人一眼就疯魔。”
“你是怕……”
“没错。”温则道:“还是得打探打探消息。”
“怕是难了,”影子道:“上次之事过后卫以珩加固了宫墙防守,现在别说是你,就是我都难进去了。”
“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万一容池临被他一气之下弄死了怎么办?”
影子摇头:“不会的,我对卫以珩有信心。”
“切,说的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
他说的话温则一直都是信的,只要影子敢说他就敢放心,当即不再去想这件烦心事,认认真真的的看台子上的歌舞。
妙音阁的歌美,酒美,人更美。
随着夜入深,寻欢的客也跟着醉了。
……
容池临做戏做全套,凭借着自己博览群书,哦不,博览群画本的本事,将一个孕感难藏的孕妇演的是淋漓尽致。
恍惚间自己都快信了,好像自己肚子里真的揣上了一个崽,晨起做工都会忍不住扶着腰去墙边坐会儿。
要是问他为什么这么拼,为什么如此入戏,容池临肯定能吐槽三天三夜都不带喝口水的。
一天天的日子也太苦了,少女磨成婆,铁汉熬成娘,都是生活逼的啊!
只不过他是想演给打扫房里的人看,却不知道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可控。
“你说什么!?”御书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池临有喜了!?”
张福满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应答:“是……外面都传开了……”
卫以珩眼中浮现一抹血色:“是朕疯了还是你疯了?”
“宫里面人人皆传陛下威猛如虎,身强力壮,竟然能让男人怀孕,还说容公子已经开始显怀了,日日孕吐,不月便要诞下龙嗣……”
不光如此呢,外面传的更有鼻子有眼,连怀的是男是女都定了,还算出来了是皇上哪日宠幸的容公子……
卫以珩呛了一下脸色大变,屋子里伺候的人顿时咳起来,卫以珩狠狠的瞪过去:“滚下去!”他又看向张福满:“你是当太监当糊涂了,连男人不能生都不知道吗?!”
“是是……可这外面穿的煞有其事的,几乎全都知道了,说公子深情感动上苍,说皇上您……”
“说!”
张福满“哎呦”一声,自暴自弃道:“说您始乱终弃,抛了他们孤儿寡爹,还要把他们俩拉去做肉泥入药……”
卫以珩气的咬牙切齿,讥讽道:“朕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他是不是有皮痒了?”
“陛下可不能罚啊,万一要是真怀上了……”
“朕不久前才见过他,这才几天就能显怀了?”卫以珩猛地一拍桌子:“还怀了四五个月了,四五个月前朕都没碰过他,朕是能隔空受孕还是能生个一天长三斤的种?”
张福满磕头:“陛下息怒啊……要不奴才这就去堵大家的嘴?”
卫以珩被容池临气的肺疼,几番挣扎才坐回龙椅上:“你堵他们的嘴不就更证实了朕始乱终弃?罢了罢了,亲者自清,不用解释……”
卫以珩纤长的五指握紧:“朕得去好好会会朕未出世的孩儿,他现在何处?”
一提到这个张福满心里面又一紧,刚得到消息他就叫人查过了,今一早不知道容池临抽什么风接下了逢恩阁的活,眼下正在里面晃悠呢。
这事在容池临可能原本想的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落在皇上眼里那就是色欲熏心死性不改。
可如何是好……
张福满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公子如今正在逢恩阁。”
“他去那干什么?”卫以珩骨节捏的噼啪作响:“怎么就能好色成这样,没事往她身边凑和什么!”
“陛下息怒啊……”
卫以珩打翻了茶壶:“摆驾!”
逢恩阁里,容池临拿着扫帚醋哈哈又羞哒哒的往秋千上的美人身上瞟,果真是越看越好看,难怪能让卫以珩都把持不住。
“池临,”杂扫房里面的人近些日子都待他格外的好,一起过来干活的人太监凑过来小声道:“你这儿扫完了就去后院歇歇,那人少。”
“没事。”容池临故意揉了揉腰:“没多少活,叫人看到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