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太医紧张的不知所以:“这……这不太好吧?”
卫以珩坦荡的不像个人:“这有什么不好……”
“你闭嘴吧你!”容池临终于忍无可忍一个苹果怼到他的嘴上:“喝水都堵不住你的嘴。”
卫以珩擦掉嘴上蹭到的汁水,无语道:“这是苹果……”
“闭嘴!”
丁太医赶紧抓住机会跑了,容池临站在原地跟卫以珩大眼瞪小眼,气道:“睡觉也叫别人看,以后生孩子用不用看!”
卫以珩撇嘴:“你又不能生。”
“滚你大爷的。”容池临旁若无人:“那你不会跟别人生?”
“池临。”卫以珩板起脸:“这种事不许开玩笑,朕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一定做到。”
“鬼才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容池临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一转头出了门。
屋里的气氛实在让他心里发堵,他得出去透透气。
风很凉,吹在火烧一样的脸上很舒服,小野猫从大门口探出头,看了他一眼,高傲的翘着尾巴离开。
容池临折了一小截木棍蹲在地上乱画。
卫以珩实在搞的他太乱了,什么都想不了,明明好像很简单的事,很容易就作出的决定,局外人看了肯定一眼就能解决。
可到了自己这个当事人身上,脑子就好像变成了浆糊,什么都看不清,也想不明白,卫以珩是烧傻了,自己是真傻了。
“下雪的时候团雪球,没雪了就玩木棍,等到下雨了朕是不是就能看到你在外面和稀泥或者装蘑菇了?”
容池临一回头,顿时凶道:“大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发着烧吗,赶紧回去。”
“朕发烧又不是因为染了风寒。”卫以珩折了一根树枝学着他的样子蹲在地上,衣袍在身边摊成一个圆:“你画的是妖怪吗,可真丑。”
容池临瞪他一眼:“我画的是当今圣上。”
卫以珩失笑:“朕要是长成这鬼样子你夜夜都得行刺弑君。”
容池临看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凌冽俊俏,尽力不动声色道:“你真糊涂了?”
卫以珩波澜不惊:“没啊,朕如此英明怎么可能会糊涂。”
他承认的如此轻易反而叫容池临心里没谱。
发觉容池临一直盯着自己,卫以珩在地上画了一头猪:“这是你。”
容池临低头一看,一个丑不拉几肥头大耳的猪脸画在地上,重点是头上还顶着一坨乱七八糟的东西:“骂谁呢你,再说了你家猪头上长草啊。”
“这不是草,这是发冠。”卫以珩侧头看他,眉眼弯弯笑容明媚的仿佛会发光:“要不是为了给你带发冠朕能从台子上摔下来吗?”
容池临一头雾水:“带发冠?什么台子?”
“昨日不是你的冠礼吗?”
容池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牛弹琴,心道这是又睡傻了无语道:“你看我头上有冠吗?”
“那不是因为冠礼终止……”
“大哥,我今年才刚满十九,明年元宵才二十,才能及冠,你这一觉到直接睡没了我一年的寿命。”
卫以珩不解。
“好了好了,跟你说也没用,指不定明天又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场景。”容池临拍拍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惊到:“怎么这么烫!这温度都能蒸馒头了,怎么搞的!”
卫以珩的手摸向额头:“烫吗……不烫啊,挺冰的。”
“你摸的是我的手……”容池临把他拽起来往屋里拉:“丁太医到底会不会治,要不找个别人过来看看吧,你都烧了两天了。”
“他是资历最老的师祖,他不会的话就没人会了。”
容池临把人推到床上翻了个白眼:“这你到记得清楚。”
卫以珩没什么力气似的直接倒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意有所指道:“朕从来都没有在床上待过这么长时间。”
容池临没理他,卫以珩又撑起上身来:“奏折呢,朕得批阅奏折,不能因私废公。”
“就你这么稀里糊涂的非得批错了不可。”容池临端来热水递到他面前,欲言又止。
卫以珩并未接过,吹了吹他手上的水汽:“想说什么就说啊,跟我还客气什么。”
“卫以珩,我……”
卫以珩不急,耐心的等着。
容池临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我都陪了你一整天了,能不能……”
卫以珩看他,容池临低下头:“能不能叫张福满过来伺候伺候你,我想……我想先回去了……”
卫以珩脸上的笑意尽失,强撑着自己虚假的面具:“回哪去?”
“回……”
容池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丁太医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顺着他,要依着他,可自己待的真的很难受,卫以珩下意识的忘记两人的不悦,甚至自己也开始跟着分不清那些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他从来都没有再接纳卫以珩的打算,可如今又算什么?
偷情吗?
容池临说不下去,卫以珩更怕他说下去,一时间两人都选择沉默,许久,卫以珩才走过去摸了摸容池临的脖子:“是不是待的无聊想出去走走,望春湖凿了透气孔,要不要过去走走?”
容池临终是没能狠下心,自嘲似的吐口气:“我自己去,你不能出去。”
“朕想跟着你。”
“不行,我很快就回来。”容池临道:“我保证。”
容池临出门去了,卫以珩站在原地,在房中看着已经没人的庭院许久,一把将桌上的砚台砸了个粉碎。
说是出去走走可容池临并不想去望春湖,也毫无目的,宫里面很大,可他去过的地方都有卫以珩的陪伴。
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实在不想找这个不痛快,想着等出去再想,可上天却没给他这个思量的机会。
刚出了养心殿,就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宫殿门槛上的卫明泽。
容池临心里一阵紧张,暗自庆幸自己没带人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走了过去。
影子遮住了卫明泽面前的光,他先是一愣,随即抬起头,看着容池临的眼睛问道:“皇上他怎么样了?”
“你又是从哪知道的消息?”
卫明泽如实相告:“皇长姐身边的大宫女芷兰告诉我的,她一直待我很好,今早路过的时候见我一直在杂扫房附近晃好心告知于我的。”
“皇上还是烧的厉害,太医说务必要顺着他的心思,”容池临对他有愧,看他都怯生生的:“你去那是为了……”
“对啊,去等你的。”卫明泽不敢唐突他,想去摸他头的手讪讪的背在身后,笑道:“本来给你带了牛肉馍馍,昨天没见到你都冷掉了,等下次再给你带,很好吃的。”
容池临不自在的点头:“嗯……唉,你头上有雪沫子,拍一拍。”
卫明泽伸手摸了一把:“可能是杆子上刮的,这地方背阴,雪都没怎么化。”
“右边还有,你没摸对地方。”
卫明泽又往右边摸了一把:“这回呢,掉了吧。”
“再往右一点,往前一点,再往右。”
卫明泽突然笑了:“要不……你帮帮我?”
容池临一怔,抿了抿嘴唇,卫明泽配合的低下头,容池临有些僵硬的替他拍了一把,这一下拍的实在含糊,虽然拍到了地方,却还是有点没被打掉,他全当做看不见,昧着良心道:“干净了。”
卫明泽莞尔:“多谢。”
“不客气。”容池临实在尴尬,找机会要走,卫明泽突然叫住他:“你别觉得为难,我知道你现在也不好受,比总想太多,你没有对不起他也没有对不起我,好好照顾着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