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学的。”卫以珩突然道:“你嘴不饶人,朕都是被你带坏的。”
容池临:“?”
“刺客踪迹难寻,无论是如何还是小心为上,朕在犹豫要不要去行宫住上几日。”
“不至于不至于,”容池临连连拒绝:“一个刺客而已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叫外人看了去肯定会觉得我们太经不起事。”
“那你就开始同朕上朝。”
“不不不,”容池临头摇成拨浪鼓:“我去上朝的话,那群言官谏臣唾沫星子非得把我淹死不可。”
卫以珩胳膊撑在一旁侧身看过来:“那你是想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容池临贱嗖嗖的:“要不你让我垂帘听政,我可以勉为其难当一次你爹爹。”
话音刚落脸就被捏住:“能不能正经点?”
“疼!”容池临甩掉他的手,捂着脸:“那你说怎么办嘛,刺客找不到的话咱们也不能不活了啊!”
他接着道:“而且这人若是内鬼的话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和平共处了这么久,这次再未得手他肯定会消停一阵子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卫以珩仍不松口:“危机未解除前你不准离开养心殿半步。”
容池临顿时急了:“凭……”
卫以珩抿唇:“这是圣旨。”
“你这简直是压迫。”容池临最怕的就是出不去门,本来关在皇宫里面就已经够憋屈的了,现在若是直接被关在养心殿里还不如叫他去死,当即扭过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抗议:“你这旨我不接。”
卫以珩也跟着强硬起来:“接不接由不得你,再说了也不是一直不让你出去,等刺客抓到了就解禁,这段时间朕没事会带你出去逛一逛。”
“知道的是你带我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遛狗呢,哪有你这样的啊卫衍之,你这根本就是把我打入冷宫!”
容池临见鬼一样看着他:“别人家后宫妻妾成群勾心斗角,巴不得哪个宠妃被打入冷宫,你连个妾都没有,这是打算自己跟我斗然后自己偷着乐?”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让你先别出门……”挺简单个事怎么就能被他说的这么惨兮兮的?
“哈。”容池临看了他半响突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什么刺客根本都是借口。”
卫以珩猛地一阵紧张。
“你这是想把我关在房里日日凌辱啊!”
“咳咳咳!”卫以珩惊天动地的咳起来,抬轿的人也被这话惊到了脚底下一绊,幸好坐在顶上的皇上没心思跟他们计较,不然肯定又要挨板子了。
容池临眯着眼:“把我关起来你就有十足的理由不让我着一丝一缕,供你没日没夜的欺辱,卫衍之,你好毒的心啊。”
卫以珩:“……”
卫以珩开始自我怀疑,他怎么就能看上容池临这么一个脑回路超凡脱俗的人?
两个根本没一毛钱关系的人他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还想的如此……如此……
纵然博览群书,此时此刻卫以珩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形容他所作所为的词。
容池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他仰面靠在轿辇的围栏上,看着天空长叹一息:“真是命苦,太受宠了也是罪。”
“若真是如此,铁打的身子也得被弄坏啊。”容池临侧头看着他:“要不你选个妃吧。”
卫以珩简直气的想杀人,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调侃,却还是忍不住生气,压着怒气看他,心道:自己不痛快他也别想痛快。
笑道:“好啊,朕看那个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美人苗疆公主就不错,正好过阵子打仗,朕就能理所应当的收了他,让你好好歇歇。”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话音刚落,容池临一记重拳砸在他心口上,半分礼仪均无,揪着他的朝服恶狠狠道:“你敢!”
卫以珩挑衅似的:“不是你让的吗?”
容池临一口咬在他脸上,气的胸口起伏:“卫以珩我跟你说,你要是敢纳妾选妃,我就一刀阉了你!老子为了你当下位者,你也得给我守身如玉!我要是不举你就得当和尚!”
往日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下犯上我,别说是敢在轿辇骑在他身上还揍他,即便是没大没小的冲他喊,就足以被拖下去五马分尸外加鞭尸做法了。
可容池临这么过火他非但不生气,心情还好的不得了。
好的他都快怀疑自己有受虐倾向了。
谁叫打是亲骂是爱,他气的越狠下手越黑就越代表他深爱自己无法自拔。
他这边舒坦了,随行的侍卫却快疯了,皇上被人打了……他们是上还是不上啊?
卫以珩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把人摁在怀里,笑的快忍不住:“好了好了,不选妃,朕这辈子就你一个,一辈子守着你成不成?”
侍卫们默契的低着头连个屁都不敢放,皇上这都不叫允许容池临在他头上撒野了,这奶奶的是在他头上撒尿啊!
容池临被摁的动弹不得,死命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放开!”
“疼,真的疼。”卫以珩眼中宠溺:“不信你看看,朕身上肯定都青了。再说了这么多侍卫在呢,你能不能给朕留点面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是你的心腹。”容池临翻了个白眼,天天晚上在养心殿外面守着的就是这波人,不能听的不能看的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话虽这么说,容池临还是听话的从他身上起来,绷着脸整理自己被揉乱的轻盔甲。
为了不管怎么说卫以珩毕竟是皇帝,关上门就剩他们两个的时候怎么打都没事,若是在外面被除了这群人以外的其他宫人看了去实在是有损威严。
“不许纳妾!”容池临整完衣服仍是心里没底似的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朕谁都不要。”卫以珩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低声在他耳边道:“谁都没你好。”
容池临推开他,耳朵却悄悄红了。
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第二日一早没人叫他起床,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容池临揉着眼睛坐起来,侍女上前卷起床幔,轻手轻脚的扶他下床。
容池临打着哈欠磨蹭到脸盆前,铜盆子映出他的面容,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水盆中的自己,似乎在与他对视,半响才伸出手探入水中,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痕,打散了他的面容。
收拾好自己容池临估摸了一下时辰,想都不用想卫以珩现在肯定在御书房办公。
侍女选了一根白玉的发簪带到他的发髻上,如此安静的做派颇有几分君子的清雅端方,容池临自我欣赏了一会儿就开始就得无聊。
虽然他很不想很不想干呆着,但还是逼着自己要听话,不要在这种时候给卫以珩添麻烦。
一边麻痹这自己,他一边把下巴搭在梳妆台上无所事事的摆弄匣子里的手把件儿。
“小果子你去把棋盘拿来,陪我下盘棋吧。”
“这大清早的,公子还是先吃饭吧。”小果子柔声道。
“我不饿,送点糕点和乳酪过来一边玩一边喝吧。”
他这边闲的闹心,卫以珩那边却忙得焦头烂额。这月似乎不是什么太平日子,接连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先是恒德煽动起兵,北方蛮子强当出头鸟,如今虽被镇压,但路上耽搁的四日已经让苗疆一脉又开始动荡不安。
再加上宫中内鬼仍在,温则二人可能藏于宫中,接二连三的大事拍在脸上,卫以珩真觉得自己疲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