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珩差点被气笑：“朕可丝毫看不出你哪里脆弱。”
“哪哪都脆弱。”容池临大着胆子仰头亲了他一下：“今天你亲我抱我都不算你钱，就原谅我呗。”
卫以珩皱眉：“你这是什么话，搞得好像朕占了便宜似的。”
“是我言错，”容池临道：“今天你亲抱我我倒贴你钱，这样总行了吧。”
卫以珩不吃他那套，却还是想看看他能大方到什么程度：“倒贴多少？”
容池临伸手比了个一。
“一两？”卫以珩冷笑，真是小气到家了。
“一钱。”
卫以珩：“……”
卫以珩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轻易原谅了容池临，非得叫他好好长点记性不可，不等容池临反应过来，卫以珩一个用力将他摁在了软塌上，正要欺身压上，容池临怀里的东西突然噼里啪啦掉了一床。
小到细碎铜板，大道珠宝首饰，应有尽有。
容池临瞬间慌了，瞪大着眼连忙往自己怀里揣，卫以珩摁住他的手，随手拿起一个不值钱的镀金发簪，极力不让自己发火：“哪来的？”
容池临抿唇，老实交代：“赢来的……我都老实交代了你得从轻处罚。”
“从哪赢来的？”
“我跟太监宫女划拳……他们都划不过我。”
卫以珩挖苦道：“朕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项技能。”
容池临小声嘟囔：“谁让宫中禁赌，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你说什么？”
“要不咱俩也赌一把，你要是输了就不能再生气。”容池临扬眉：“我要是输了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卫以珩思量下，似乎并不亏，欣然应下。
容池临惨败。
容池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是禁赌吗，你怎么会这个！”
“不巧，朕曾率兵打仗。”卫以珩道：“愿赌服输，你现在又欠朕一个条件。”
容池临懊恼的捂住头：“血亏。”
卫以珩看了他一会，一个一个的把他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容池临摁住胸口，警惕道：“你干嘛？”
“朕可以不生你气，你今天赚的都当做道歉礼。”
容池临不肯：“这些可不止十两金！”
“就表面上一层。”卫以珩拿起金钗给他看：“宫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把纯金首饰带在身上四处招摇。”
“切。”拿走就拿走，反正以后他还能赚。
卫以珩收拾完他的一堆破烂，突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容池临被他看得发毛，不自在的摸摸脖子，正想说些什么打破僵局，耳畔就传来卫以珩声音：“你说的今天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倒贴钱。”
容池临猝然睁大眼睛，正要狡辩，卫以珩已经亲在了他的唇上。
容池临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卫以珩的腰上，卫以珩跪猛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容池临一阵心悸，嘴唇微启，下一秒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滑入了口中。
这小王八蛋，会的还挺多。
容池临浑身都软了，脸烫的能煮鸡蛋，卫以珩亲了许久，末了还不忘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一钱。”
被亲的晕头转向，容池临难得看起来乖顺，下意识的点头。
卫以珩喉咙发紧，看着他漏出来的一截脖颈越发燥热，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滑过，俯身轻柔地印上一个长长的吻，声音沙哑：“二钱。”
“不算数了……”容池临红着脸捏紧衣领，再亲下去他怕是要疯。
“你想赖账？”
“嗯。”
“不许。”
“你说的不算。”容池临挣扎着起来，身子发软的跑到桌前喝了好几杯水，才勉强冷静下来，仍是气喘吁吁的：“我要出去透透气。”
卫以珩也实在难耐，心知肚明再待下去怕是要情难自禁，便许他去了，容池临穿好衣服，犹犹豫豫的看向他：“你要不要一起？”
“我再等等。”
容池临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身下，掉头就跑。
卫以珩仰面躺倒软塌上，用胳膊遮住脸，容池临对他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几日后，养心殿内，容池临心满意足的摆弄着小果子给他带回来的新玩意儿。这几日各方官员忙着收拾残局，锦衣卫和刑部忙着拼凑证据，卫以珩则对寻魂的那条铁律百思不得其解。
放眼望去，整个宫里最自在的就当属容池临了。
他昨日才拆了夹板，当晚就开开心心的去院子里蹦跶了好半天，今天再一醒过来就浑身疼，不得不消停一阵。
容池临朝小果子晃了晃手里的骰子骰盅：“赌一把？”
“公子可饶了奴才吧，这要是被陛下抓到，您倒是没事，奴才可就小命不保了。”
“不碍事的，出了事我兜着。”容池临继续诱惑：“一把一吊钱，怎么样？”
他这段时日利滚利的都滚出去十多两金的债了，再不想办法弄点钱他怕是真得倾家荡产才能还的清。
小果子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今日是季环离问斩的日子，公子怎么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今日问斩？”容池临一愣，前几日听卫以珩说起过，竟然给忘了，这可是个天大的日子，那些漏网之鱼今日指不定就能一网打击。
容池临连忙道：“皇上去哪了，我得去找他。”
“皇上去天牢看季环离了。”
天牢。
季环离坐在最角落的草席上，头低垂着，头发散乱不堪，囚服上血迹斑斑，这幅样子丝毫叫人看不出曾是个意气风发，权势滔天的丞相。
牢门的锁链被打开，季环离头也不抬：“皇上终于来了。”
“马上就要上刑场了，朕特地来送你一程。”
“我早就该料到今日的，当年你登记时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转眼间十年一瞬，竟然变得这么可怕。”
“怪就怪你坏事做绝，怨不得别人。”卫以珩在监牢里走了一圈：“欺压百姓，残害忠良，朕手底下有多少忠贞之士是死在你手里的，你的报应早就该来了。”
季环离摇头苦笑：“悔不当初，我当年就该扶持卫明泽上位，一步错，步步错。”
“无论是谁上位你都逃不了一死，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沉默了片刻，季环离突然艰难的跪起来，身上的铁链叮铃作响：“老夫最后想求陛下一件事，小女之陌单纯善良，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反而一直明里暗里的帮着您，罪臣斗胆求您，留她一命。”
“你没有资格跟朕谈条件。”
季环离大笑了几声，再度坐了回去：“就知道求你没用，卫以珩，”
他突然望过来，一双森冷的眼睛被头发遮住格外可怖：“有人给您留了一份大礼，您一定会喜欢的。”
“何必故弄玄虚，”卫以珩道：“朕很快就能捉到你一双儿女，早日送他们去地下见你，不必谢朕。”
“卫以珩，”季环离终于有些动容，血色褪尽：“你究竟有没有心，之陌那般待你，你就这样对她吗！”
“朕有没有心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季环离，你们一家该为那些故去的人偿命了。”
卫以珩走出天牢，远远的就看到容池临站在梅花树下，阳光在他脸上打出了金黄色的影子，卫以珩加快了脚步朝他走过去：“你来干什么？”
“今天他就要问斩了，我向来问问，咱们会去观望吗？”
“不会，”卫以珩带着他往回走：“刑场上不确定因素太多，贸然前期怕是会有危险。”
“我觉得今天季谦和还有之也他们肯定会去劫囚，说不定还会有寻魂团参与，你派的人够多么。”
“自然是够的，不过但凡他们少少长点心今天就不会露面。”卫以珩带他一路走回了养心殿，容池临不想进去待着，又折路去了梅园，他随手折了一只梅花：“今年百姓是不是能过个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