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也不知熟没熟,反正糊是糊了,容池临挑了一个递给他,温则看了一圈,几次欲试,愣是没敢下口。
他下意识的看向容池临,许是饿的太狠,他吃的倒是香甜。
其实鱼一点都不好吃,烤出来的除了糊味以外什么滋味都没有,如同嚼腊般难以下咽,可容池临还是大口大口的吃着。
毕竟有了这顿,下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无助的想:卫以珩,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你不吃?”容池临吃完自己的看向他手里一口没动的鱼。
温则脸皱在一起:“我怕有毒……”
“切,”容池临一把抢过来:“不吃给我,真是浪费。”
“你很喜欢吃鱼?”
“嗯,喜欢。”其实他最讨厌鱼,怎么做都去不掉那股腥味,平时几乎是一口都不碰。
“那我日后经常捉给你吃。”
容池临抬头:“那今晚便来吧!”
“顿顿吃你也不嫌腻?”
“不嫌。”容池临道:“还是我来做。”
“拒绝!”温则一脸不忍:“你做的东西根本没法吃。”
“滚!”
温则撇撇嘴,余光看到身侧的白雪突然玩心大起,暗戳戳攥成球猛地朝容池临身上砸去。
容池临正低头咬东西,冷不丁挨了一下直接咬舌头上了,他黑着脸二话不说一把揪住温则的衣领,直接把身边的雪全灌倒他领子里。
温则也不含糊,又抓了一把怼道他脸上,容池临顿时怒不可止,烤鱼一丢,直接从河里面抱了块巨大的冰出来。
“我去!”温则目瞪口呆,拔腿就跑:“你这也太狠了吧!”
容池临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追,看架势非要把他砸个头破血流不可:“有种你别跑,欺负我个瘸子算什么本事!”
一个跑一个追,温则一边笑一边往他身上丢雪,看他生气又追不上来的模样不由得心情大好,林子里不知道谁家孩子堆的雪人,温则抱起它的头正要往身后丢,猝然发现在后面穷追不舍的人不见了。
树林里的雪早就被他们猜的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踪迹。
笑容瞬间消失,嘴角下垂,温则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可怕,像是寻找猎物的杀人魔,他拍掉手上的雪,把折扇拿在手里,一步一步的向前靠近。
“美人儿,你这可就不对了。”
容池临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拼命屏住呼吸,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
他从来都没信过温则是真心喜欢他,反倒是不停的想起卫以珩早前提过的杀人狂……
必须要逃。
脚步声越来越近,容池临的心跳也越来越继续,他捂住自己的嘴背上一点点被冷汗浸湿,同时慢慢的围着树往另一侧动。
“小美人,我看到你了。”
那声音像是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上,容池临甚至不敢探出头去确定,只能像是一个等死的死刑犯一样。
突然,脚步声猛地消失了,温则的头猝然出现在他面前,容池临立刻揪住他的发髻把他摁在地上,自己抓着地上的雪就往他领子里灌:“跑啊,有种别回来啊!”
温则被他这么一闹立刻缩起脖子拽住他的手腕,被雪浇的透心凉,凝视着他的双眼崩溃道:“你怎么这么阴!”
“兵不厌诈,就你这道行还想追我,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容池临一边说,一边报复似的把一团雪摁在他脸上死命的揉。
“你这么凶,除了我没人眼瞎看得上你。”温则笑出声,躺在地上陡然扣住他的后颈朝自己拉。
容池临心中大骇,这要是倒下去肯定就要被抱了,他脑子转的快毫不犹豫的一脚踹过去,一脸痛苦的模样:“腿!腿!腿!快放手疼死了!”
温则被吓了一跳,顿时放手坐起,听到容池临凶他:“好不容易长好的差点又被你掰断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容池临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树枝的剪影如同藏匿在黑暗中的怪兽,巨大狰狞。
他不自觉都绞动手指,已经过去半天了,卫以珩是不是也该收到他放出去的绸布了。
炖好的糖醋鱼被端上来,容池临又恢复傲娇的模样:“我不吃。”
“你自己说的要吃鱼。”
“那是中午想,现在不想了。”
容池临坐回床上,外面传来呜呜的风声,窗框忽然被什么砸了一下,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温则拿起折扇推开窗,冷气顿时倾灌进来,树被吹的疯狂扭动,他将窗关上,忽的,又是一声响。
温则皱起眉,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大步走出门,几乎是同一时刻,利刃破空而来,和匕首相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严其率兵冲了进来,顿时和温则缠斗一处,竟然平分秋色,温则此人功夫简直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严其瞬间激起斗志,眼中闪烁异彩。
窗子被击破,被挑开的匕首装在窗框上猝然改变了方向,竟朝容池临飞来,他面色惨白连连后退,剑刃闪过寒光,他立刻抬手去挡,耳边却忽然传来咣啷一声脆响,容池临心跳加速,定睛去看,顿时红了眼:“卫以珩!”
“你怎么才来啊你!”他扑到卫以珩怀里,紧紧的环住他的腰:“你再来晚点我都要怕死了!”
卫以珩低头看他狼狈的样子,心脏猛地收紧,顿了顿终于轻轻抱住他,安抚性的拍着他的背:“对不起,朕来迟了。”
容池临眼泪鼻涕都往他价值不菲的衣服上擦,温则突然闷哼一声,严其的剑刺进他的肩膀,道:“你走神了。”
卫以珩捏着容池临的脸让他看向自己,目露担忧:“有没有伤到哪?”
“没……”
心道:他倒是没事,不过贼人内心可能会有点创伤……
卫以珩解开自己的披风把他裹住,弯腰抱起来,冷冷的扫向温则:“杀了他。”
“哎等等!”容池临突然道。
“嗯?”卫以珩有些不悦的看着他,难道就这么一天的时间还真生出感情来了?
“先押回去再说吧,我总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容池临一说完就继续舒舒服服的靠在卫以珩肩头。
踏实的感觉!
安全的味道!
“衍之?”容池临在他怀里仰起头,卫以珩垂眸跟他对视:“怎么了?”
容池临有些难过:“你是不是担心的一夜没睡,眼圈都发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