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
甘惜玉轻笑了两声，翘着二郎腿坐在前厅的主位上，幽幽道：“我母亲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得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啊，你说是不是？”
呃……她要让伤害傅氏的人付出代价，所以……她就把明承侯的脸和脖子划伤了？
莫少卿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你什么时候这么凶残了？”
“怎么？你不支持我的做法？”
甘惜玉抬手指了指她身边的位置，示意莫少卿坐下。
莫少卿摇了摇头，一边朝甘惜玉的方向走，一边轻声道：“没有，我不是不支持你，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在我看来，你还是很重视你的亲人的。”
“我是很重视我的亲人啊。”
甘惜玉耸了耸肩，顿了顿之后，又阴恻恻的看着明承侯道：“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不把他当成亲人了。”
嗯，她理解。
莫少卿点了点头，坐在甘惜玉身边，眯着眼睛看着明承侯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他死在这里，还是想让他活下来？”
“我当然想让他活着啊。”
甘惜玉轻嗤了一声，凉凉道：“对有些人来说，死是宽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要让伤害过我和我母亲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唔……我懂了。”
莫少卿摸了摸下巴，偏头朝甘惜玉看了过去。
“你是想让我治好明承侯，但是让他脸上和脖子上留下疤痕是不是？”
“差不多吧。”
甘惜玉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又缓缓道：“对了，你身上有蛊虫吗？可以控制人的那种。”
“我身上没有蛊虫，我又不是蛊师，怎么会随身携带蛊虫呢？”
莫少卿摇了摇头，告诉甘惜玉，她身上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甘惜玉长出了一口气，有点失望的撇着嘴道：“好吧，你身上没有蛊虫就算了，看来，我也要去召一个蛊师了！端王这几年用的蛊虫虽然恶毒，但都还挺好用的！我要也有那些蛊虫，我就能……”
“你想控制你的敌人？”
莫少卿拍了拍脑门，轻声道：“那你不需要用蛊虫啊，用毒药也可以。”
说话间，她就从她怀里拿了两个小瓶子出来。
那两个瓶子，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黑色的。
莫少卿指着黑色的瓶子对甘惜玉道：“这是毒药。”
然后，她又用手指了指蓝色的瓶子：“这是暂时缓解毒药的解药。”
“然后呢？”
甘惜玉偏头看了莫少卿几眼，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莫少卿微微一笑，将她手里两个瓶子，都放到了甘惜玉手边。
“如果你想控制一个人，你就给他吃黑瓶子里面的药。这药名为诛心，每半年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中毒的人要承受钻心之痛。”
“而这还不是这个药最可怕的地方，这药最可怕的地方是，中毒之人毒发后，想死都死不了，钻心之痛只会让中毒的人痛苦，不会要了他的命！如果不在毒发之前，用解药暂时压制毒素，那中毒的人，就要承受四十九天钻心之痛。”
疼四十九天？
听了莫少卿这话，前厅里面，除了甘惜玉以外的人，全都僵住了。
甘惜玉摸了摸下巴，压低了声音问莫少卿：“如果中毒的人要自杀呢？”
“诛心之毒发作期间，中毒之人的身体的恢复速度会比平时好很多，就算被利刃刺中心口，也不会立刻死去。”
莫少卿呵呵的低笑了两声，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甘惜玉道：“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啊，诛心之毒最可怕的地方是，没有下毒之人的允许，中毒之人想死都死不了。”
那这诛心之毒，可比端王的蛊虫有意思多了。
听了莫少卿这话，甘惜玉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变亮了。
她把莫少卿给她的蓝色瓶子，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又把黑色瓶子，还给了莫少卿。
“麻烦你，给我父亲治疗伤口的时候，把诛心毒喂给他吃吧。”
“你要控制的的人是明承侯？”
莫少卿没想过甘惜玉会跟她提这样的要求，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甘惜玉沉着脸看了明承侯几眼，幽幽道：“我能留我母亲和老夫人在咸阳关一时，却留不住她们一世！我得想个办法保护她们，让她们回了京城之后，也能不受我父亲的欺负。”
“为了保护你母亲和明承侯府老夫人，你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莫少卿重重地叹了口气，按着眉心道：“好吧，我答应你，我会把诛心之毒喂给你父亲吃的。”
“谢谢你。”
甘惜玉对莫少卿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她抬手指了明承侯一下，转头看着周浩轩道：“浩轩，你一会儿把我父亲送到他院子里面去，莫大夫会在那里帮他治伤。”
此时，明承侯已经因为流血过多，陷入重度昏迷之中了。
周浩轩看了看明承侯，又看了看甘惜玉，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我知道了。”
“嗯。”
甘惜玉闭了闭眼睛，这才沉着脸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莫少卿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充满不解。
甘惜玉长出了一口气，垂眸看着他道：“我要看看我母亲和老夫人。”
“哦，那你去吧。”
莫少卿点了点头，将视线收了回去。
甘惜玉按了按眼角，转身朝门外走了过去。
她很快就到傅氏的房间了。
此时，傅氏已经醒过来了，看到她进屋了，傅氏和老夫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母亲。”
甘惜玉走到傅氏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傅氏的眼睛道：“你还好吧？”
“她当然好。”
莫轩一旁写药方，听到甘惜玉这话之后，他撇着嘴轻哼一声，幽幽道：“你知道给你母亲治伤的人是谁吧？我出马，没有治不好的人！你放心吧，只要你母亲能乖乖听我的话，按照我的要求喝药，她的脸上连伤疤都不会有。”
“那真是太好了。”
甘惜玉长出了一口气，对莫轩露出了感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