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宫,色相伺人只能让你受宠一时,而你要有背后掌权的权利,纵然你容颜衰老,皇帝也不会冷你一旁。”
说到底,皇帝的宠爱绕不开一个权字。
今晚的月景格外的亮,皎月如玉,周旁的云都被映的宛若薄纱一样。
“你说皇上要你去干什么?”甘惜玉拿来了一壶酒,后院树中的蝉鸣欢快,容钦偷摸进来,府里不知,甘惜玉为两人倒了两杯。
“他要我去南边新建造的那个山庄侦察,皇上下半月要携妃去那游玩。”容钦说罢饮了一口酒,眉目平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甘惜玉知晓他这已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了,也避重就轻安慰揶揄道:“那岂不是你比皇上先享了乐,这般好事你还不觉着高兴么?”
外人看来厉王倒是受重用,只是这每每都是做一些小事,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况且叫他也并不服气,这种跑腿的活下品县官便能做,何必要派厉王亲自去侦察,无非就是想削弱他在京城拉拢的人脉和势力罢了。
“既然这般,你身为未来的厉王妃自然也是要同我一起去的。”容钦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两颊明显的泛起了一阵红意。
甘惜玉一愣,她怎么忘了,容钦酒量不好的,这一大壶下去,估计人是有些醉了。
他的眸子落在身着华袍的少女身上,一身浅绿衬得她宛若娇糯的花儿般,一张小脸秀丽精致,红唇微微抿起,落在眼里竟是那样的好看。
“喂,容钦,你不会是醉了吧。”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但男子似乎只是有些醉意罢了,神智还是有一些的,
“爷没醉。”他左手捧着酒杯,感受到头顶的束发玉冠有些松了,便又坐了下来,“惜玉,我的玉冠,它松了。”
他的语气有些像撒赖的小孩,夹杂着三分醉意,甘惜玉没法,只得又走过去给他束玉冠,毕竟厉王嘛,重仪表,爱臭屁,风骚男子是也。
“知道了,给你束给你束。”甘惜玉走过去,将男子束发的玉冠取了下来,一头长发散落下来,他却是转过头皱眉,“你将爷的头发散下来作甚?”
他生的白皙好看,眉眼叫甘惜玉看的有些呆了,许久回过神,甘惜玉道:“不散下来,我如何给你重新束发?”
“也是。”他又转过了头,觉着自家王妃说的很是正确。
甘惜玉无语,厉王喝了一大壶酒,果真是醉了。
“重活一遍,也还是觉得举步维艰。”他微醺着道了一句话,叫甘惜玉稍许有些楞了神。
上一辈子的厉王,的确厉害让人闻风丧胆,但是结尾也惨的叫人不忍直视。
她坐了下来,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会想起上一世自己所做的事,也觉得历历在目,莫名的叫她觉着难堪。
那些事只要你想想起,顷刻便会化成片段在你脑海里播放着。
重活一世,她不可能再像上一世活得那般愚蠢狼狈。
想到这,甘惜玉拿起了在桌上的纸条,既然七皇子有动摇的念头,那她便再助推一把,让他彻底离了这端王府的阵容。
“容钦。”甘惜玉为他束好了发,又叫了他一声。
“嗯。”
风声在林中刮过,这个季节,似乎似要入秋了,蝉声少了些,树叶也开始枯黄掉落了。
她上辈子如何都没想过,自己会与这厉王容钦在一起,且两人皆是重生,知根知底,在她心里宛若刺一样的东西她都可以与容钦分享和诉说。
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那你到时会与我一同去山庄吗?”他抬起头,虽是有了几分醉意和困意,但是神智还是清醒的。
这个她还真回答不了,“皇上什么时候要你动身?”
“五日后。”
“应当可以。”
这五日内若是能处理好斐南枝甘蕊儿和皇后娘娘的事,她去哪都不用着急。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有需要的话便告诉爷,我可是你的后盾。”他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虽说不愿掺和后宫那群女子们的事,但事情若是牵扯到了他的王妃,那定然是不能袖手旁观。
这话听得她心中一暖,“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依偎在一起,云朵都羞的遮住了那空中的月亮。
端王府此刻却是压抑沉沉的,斐南枝写了一封信给父亲,眉目中颇带着几丝哀愁和怒怨。
大婚结束宾客还未走完,洞房花烛夜她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都不见那新郎官来揭盖头,后来婢子小心翼翼得传话说端王今日有事,需得留宿在书房中。
新婚之夜他能有什么事,斐南枝冷笑了一声,那个床上的贱婢,怕就是他今晚需得留宿在书房的要事吧。
“去,给我查,那个婢女是什么身份?”斐南枝从府邸出来时父亲还让她带了两队暗,在中间护着她的安全。
“是。”门口的侍卫离开,新来的婢女又是推门进来,“王妃,需要沐浴吗?”
这无疑是撞在了枪口上,叫斐南枝的怒火越发的大,“你是在嘲讽我吗?”
新婚之夜哪有新娘子需要沐浴的,别人都是一度春宵,她这是暗在房中怨。
“奴......奴婢不敢。”那婢女瑟瑟发着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知晓这气出在婢女上自是没用,她刚想发话,自己的贴身婢女便赶了过来,“王妃。”
她撇了眼跪着的婢女,明显是要躲避人耳再说此事。
斐南枝朝她使了个眼色。
“还不滚?”那婢女开口道,婢女爬起后便迅速的走了,头都不敢回一下。
“如何?”
“小姐,暗卫来传说,那婢女根本不用查,就连守门的侍卫小童都知晓,根本不是婢女。”
她话说的又急又气,自家小姐新婚之夜被那贱女毁成这样,语气都气的不行。
“谁?”斐南枝沉下眸子,心里隐约有股不详的预感。
“甘府旁支的嫡女,甘惜玉的表妹,甘蕊儿。”
早晨,甘惜玉一起床便听闻了婢女说皇上又召见容钦的事,也不知最近怎么了,皇帝频频召见容钦,却没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