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斯承并没有任何的动容，他看着泪流满面的陈清灵，又看了眼面前的傅敛声，最终没有说什么。
宋知绿听到这儿，回头看向裴斯承：“所以，你看着傅敛声带着陈清灵走了？”
“嗯。”裴斯承点点头，神色带着阴郁，这也是他到现在都后悔的事情。
宋知绿凑近他耳边，低声询问：“傅敛声是不是有什么病？什么偏执、阴暗之类的，所以陈清灵才这么害怕，这么想离开他？”
一个女孩这么害怕，这么想逃离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男人，傅敛声或许是什么人面兽心的禽兽。
裴斯承没有否认，现在看来，傅敛声的精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应该吧，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裴斯承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艰难开口：“陈清灵死了。”
“什么？！”
宋知绿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呆愣在原地，陈清灵死了？
所以他们一直讳莫如深的事，是陈清灵不在了？
裴斯承淡淡的目光茫然地落在雪地上，清冷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嗯，她死了，就死在我公寓的浴缸里。割手腕自杀。”
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那是他一切痛苦的开始。
陈清灵死在他家的浴缸里，傅敛声疯了。一直坚定是裴斯承勾引的陈清灵，不然，陈清灵不会死在他家的浴缸里。
宋知绿小心翼翼地看着裴斯承，他的脸色苍白，唇上也没了血色，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实似的，眼里情绪翻涌。
“裴斯承，你在害怕？”她犹豫地开口，“你在怕什么？”
裴斯承低头看着宋知绿，背对着月光的原因，他的五官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因为，我没有救她。”他说着，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头埋进了宋知绿的脖颈间，“我没有救她。”
宋知绿愣了，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一直缠绕着裴斯承，让他这么内疚。
一条鲜活的生命的离开，让裴斯承的背负了多年。
“裴斯承。”宋知绿太心疼了，她伸手出，轻轻地搭上裴斯承的背，温柔地拍了拍，“裴斯承，别难过，我在呢！”
宋知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裴斯承，她只知道，自己要陪在他身边，告诉他，别难过。
裴斯承的眼眶红了，他的鼻尖是宋知绿身上淡淡的馨香，耳边是她的柔软安慰，这些安慰，让他的心都软了下来。
宋知绿，这么好，自己怎么舍得放开？
可是，这件事横亘在他的心里，已经变成了锁链，紧紧地束缚着他，进了他的血肉里，让他无法逃开。
“宋知绿，别离开我。”他的声音喑哑，满是乞求，满是绝望。
“我不会离开你的。”
宋知绿并不知道裴斯承心里的挣扎，她听着他的声音，那么的难过。
“别难过。”
裴斯承心底蔓延的黑暗阴沉与绝望，慢慢地消失，慢慢地退了回去。
他庆幸宋知绿的出现，她像一道光，拯救了自己。
“裴斯承，别说了，我们回去吧！回去泡温泉，睡觉好不好？”
宋知绿不想让他再说了，既然那段过去这么痛苦，她不应该让他再回忆起。
裴斯承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慢慢起身，抬手将她拥入怀里，“好。”
而傅敛声这头，正立在办公室，落地窗外，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陈清韵今天过来了，又提起了当年的事。
“傅敛声，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忘了我姐姐？宋琉竹那样的货色你也看得上？”
她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她就是想报复，想宣泄。
凭什么傅敛声选了宋琉竹，都看不到自己？
“陈清韵，你闭嘴。”他回头瞪着陈清韵，眼里满是狠意，“别再放肆了。”
“别再放肆？”陈清韵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你觉得我是在放肆？明明是你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我的，照顾我一辈子……”
她说着便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
“滚！”
傅敛声头也不回，狠厉地说了一句。
陈清韵再也坚持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傅敛声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动，他望着窗外，眼底神色莫变。
宋知绿和裴斯承一起回了房间。
“泡温泉？”她轻声开口，心里还在担心着裴斯承的情绪。
裴斯承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温暖，他脱下大衣，挂到一旁后，这才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去泡吧，我不泡了。”
宋知绿将他手扯下来，“轻点，总是揉我的头发，都给你弄秃了。”
埋怨的眼神注视着他，“要不你去隔壁开个房，我们隔着墙一起泡？”
裴斯承轻哼了一句，“这么不放心我？”
“那谈恋爱不是要循序渐进吗？那前面的步骤还没完成呢！后面的事情不能做。”
宋知绿傲娇地说着，语气极为正经，“所以，我们最好还是避一下嫌。”
裴斯承听着宋知绿这话，顿时眉梢一挑，“前面的步骤？什么步骤？”
宋知绿见他这眼神，就知道他在逗自己。
“不跟你说了，再见！”她娇俏地转身，打开浴室的门，拿东西准备洗漱。
裴斯承却不依不饶地上前，“绿绿，还没说呢？什么步骤？嗯？”
他凑到宋知绿的面前，故意地问。
宋知绿正对着镜子扎头发，见他凑近，嗔怒地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哦，就是那些牵手、拥抱、亲吻这些吗？”
裴斯承走到她身后，将人揽进怀里，双臂环在她的纤细的腰间。
宋知绿反射性地伸手去拉，却被镜中裴斯承的眼神深深吸引。
他那双漆黑的眸中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满是深情，满是宠溺。
“裴斯承……”她看着他，轻声呢喃了句，脸颊因为羞赧而开始泛红。
突然觉得周围温度升高了是什么回事？还有，为什么裴斯承的眼神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自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