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的晚餐结束,宋知绿已经有些晕晕的,她这会儿迫切需要清醒一下。
“裴斯承,回家吧!我有点晕。”她坐在位子上,仰着下巴看着面前的裴斯承。
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水光,两颊泛着粉色,娇憨可人。
裴斯承不禁勾唇,心里暗道小酒鬼。
“好,我们回家。”他向宋知绿伸出手,两人一起出了门。
明天早上的航班,宋知绿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不禁担心,自己这样明天早上会不会起不来?
“裴斯承,倩姐说我助理明天早上会来接我,你说我是不是要好早起来?”她侧过身,有些不确定地问裴斯承。
裴斯承打着方向盘,开口:“不用。”
“哦,那就好。我怕我起不来呢!”宋知绿先是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得起很早,这样才不会失礼。
裴斯承抽空偏头看了宋知绿一眼,看着她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呆呆的,可爱极了。终于到了红灯的路口,车子停下,裴斯承这才抬手,轻轻揉揉她的耳朵,“别担心,明天我会叫你起床。嗯?”
宋知绿嗯了一声,“好,裴斯承,我头有点晕,我好困呀……”
她觉得自己上下的眼皮正在打架,都看不清了。
裴斯承侧着脸,眉骨至鼻梁划出一道优美的线条,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语气温和:“那就睡吧,乖。”
风景往后退去,黑色迈巴赫在路上驶过。
车子挺好,裴斯承看着身侧的宋知绿,她靠在椅背上睡得正熟,让他不忍心将她吵醒。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带着几分不舍与占有。
“呵,上去好好睡吧。”小半晌,他突然轻笑了出来,低声念了句,而后动作轻柔地将宋知绿抱上了楼。
……
到了家,宋知绿悠悠转醒,不太清醒地洗漱换上了秋后的珊瑚绒睡衣,和裴斯承说了晚安。
客厅里只剩下裴斯承一个人,很安静,窗外的夜色也缓缓变深。
裴斯承起身站立在阳台,再次没有控制住,点了根烟。
淡淡的烟雾在指尖缠绕,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明灭的火星,刀削般的面容带着天生的矜贵与冷漠。
他那深邃漆黑的眸色也变得更深几分。
“两个月……”裴斯承缓缓启唇,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异常清晰。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还好,才两个月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裴斯承独自一人,静静抽完了那根烟,心底的情绪被尼古丁的辛辣给压制了下去。
夜色如水,一切都是悄无声息。
翌日,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裴斯承目光瞥去,而后伸手按了关闭。
他面色沉稳,起身去了宋知绿房间。
“咚咚咚”敲门声将床上的宋知绿吵醒了,她睁开迷蒙的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
“裴斯承,我起来了。”她轻声回了句,又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趴了几分钟,这才懒洋洋地起身洗漱。
裴斯承看着她睡出来的呆毛,眼里闪过短暂的笑意。
“头发。”他伸手抚住宋知绿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眼里满是宠溺,“怎么这么着急?”
宋知绿指了指他手上的腕表,“担心迟到。”
“不用担心,我给李倩打了电话,小张在机场等你,不来家里。”
裴斯承的手搭上她的肩,将她重新推回了房间,“去洗漱打扮吧,待会儿我送你。”
“真的吗?”宋知绿诧异回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是上班的时间。
裴斯承眉梢一挑,“怎么?你昨天没把我说的话放进心里?”
宋知绿顿时眉眼弯弯,“听进去了,我不是怕耽误你上班嘛!”
“不耽误。”裴斯承勾了勾唇,看着宋知绿进了房间。
裴斯承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下坐了一宿的身上的衣服,面色沉静。
坦白说,宋知绿此时的心情是非常不错的,这还是来这里后的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去演戏。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的会很开心!
她换衣服、化妆,将自己收拾的光彩照人,最后拖着箱子走到裴斯承面前,笑道:“我们出发吧!”
裴斯承没说什么,沉默地拉过她的行李箱。
他们出发的时间很合适,到了之后,小张已经在出发大厅等着她了。
她接过宋知绿的行李箱和证件,拿着去办登记手续和托运。
宋知绿站在原地,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和裴斯承道别。
“那我就先走了?”宋知绿扬起笑脸,眉眼弯弯,“你会想我吧!嗯?”
裴斯承心一动,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晦暗,回答的声音不如往日清冷,反倒是带了些喑哑:“嗯。”
“那,我晚上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宋知绿看着他,试探性地开口:“视频电话的那种。”
裴斯承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点头,顿住后开口:“早上、中午、晚上都可以。起飞前、落地后、到了酒店都可以给我打。”
宋知绿听着这话,整个人一愣,她是小孩儿吗?不需要这样报备了吧?难道,这是裴斯承特殊的关心方式?
“裴斯承,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她抿着唇,眨巴着圆溜黑亮的眸子,声音娇软,“所以……”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裴斯承听完这话,整个人都不禁烧了起来,胸口的心脏也在疯狂跳动。
正欲回答她自己很舍不得的时候,换好登机牌的小张哒哒哒地跑过来了。
“绿绿姐!已经弄好了,可以出发了。”
宋知绿点点头,“好。”她朝着裴斯承摆摆手,“裴斯承,那再见啦!”
裴斯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去吧!”
宋知绿笑着离开,转身和小张走向安检口。
看着宋知绿离开的背影,裴斯承还很平静,他听着自己内心的声音,并没有喧闹烦躁。
不过两个月而已,也没有多久。
可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裴斯承的心里一下子轰的一声,有什么倒塌了。
看不见了。
他心里生出强烈的烦躁和害怕,无法克制。
裴斯承走出机场大厅,任由冷风吹拂着他的脸,可是,依旧无法平静。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浑身都不对劲,比想象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