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也觉得若是不滥杀无辜,便只能如此了。于是看向丰勇说:“你把青山堂的计划发给凤衙,叫他们早做准备。”
丰勇点头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至于能否顺利发出不受拦截,也管不了许多,现下也无更好的办法。
林弈看向古玉狄,见其握了握手中玉笛,也不管他,兀自起身,大踏步往那洞口走去。
古玉狄连同众人随其后,那把守的冥兵见众人有恃无恐地走来,觉得不妙,掏出手枪正欲开战,只听古玉狄笛声忽起。
那些冥兵登时抱头痛呼,啊啊直叫,常贵等人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制止了他们。
笛声止息,那些冥兵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按在地上。待得反应过来,只能连声怒骂:“是谁?敢暗算老子!”说着不停挣扎着,却也是徒劳。
常贵朝那怒骂的冥兵身上踢去一脚,愤愤地说:“手里没枪了还嘴硬,暗算你怎地了?”
那冥兵不敢再说话,古玉狄上前说:“噬魂蛊的滋味,不好受吧?”
那冥兵不悦地说:“我们青山堂的事,要你来多嘴?”
古玉狄不多说,直接奏曲,这些冥兵脸色大变,脑袋疼痛难当,便似是要炸开一般,片刻后才停下来又问:“好受不?”
那冥兵犹豫了一下,憋屈地说:“不好受!”古玉狄又说:“我可以帮你们取出噬魂蛊,只需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冥兵听他说可以取出噬魂蛊,心中便将信将疑,但又见到常贵等人,方才奏曲之时似乎不受影响,便知是真的,于是问:“什么条件?”
古玉狄淡淡地说:“脱离青山堂,改投阎府!”
只听那冥兵哼了一声,说:“阎府?林弈都死了,阎府还在吗?”
常贵又是重重踢了一脚,指着林弈说:“你眼睛瞎了吗?眼前这位便是阎府林老大,林老大福大命大,你说他死了,可是不想活了?”
那冥兵立时惊惶,忙说:“林……林老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请您饶了小的狗命。”
只听林弈淡淡地说:“青山堂的走狗,我见一个杀一个!”
那冥兵立时会意,其意便是说想要活命就脱离青山堂,忙说:“林老大之命,莫敢不从,我等这就脱离青山堂。”又瞧向古玉狄,说:“望这位小哥高抬贵手,取出我等体内噬魂蛊,好让我等脱离青山堂。”
常贵说:“老实点,别想着耍花招。”
那冥兵连连称是,古玉狄这才奏乐取蛊,这些人听说常贵等人已加入了阎府,便一同都加入了阎府。
大势所趋,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林弈可不相信所有人都是真心实意归顺阎府的,他也不管许多,只是叮嘱了丰勇和秋娘二人当心,毕竟这些人还是由阎将直属。
就这样,洞口事情解决,林弈这队人数增加到了四十多。
提脚踏入了洞口,遇见的冥兵都被这般收服,尤其是那些起初被常贵等人制住的,在参与后来制敌过程中更加卖力。不仅能在新入阎府人面前立威,还可在林弈面前聊表忠心。
最后,林弈等人兵不血刃,将青山堂众冥兵尽皆收于麾下,成了阎府的鬼兵。
林弈坐在总堂大殿内首座,丰勇、秋娘、古玉狄和芸铃分坐堂下的椅子,大殿中心站着几个先前在青山堂身居要职的人,此刻俨然成了鬼兵,只是林弈可惜这青山堂总堂内竟然一个冥将也无。
林弈沉思想了想,问:“这个青山堂是不是只是冥殿的一个分堂?”众人对林弈所言,都是一惊。
林弈却是在听说“青山堂殿主明宇辉不知从哪里调来大队人马”时,加上之前那封风烁五年前的信,便已猜出了一二,此时问来正是想要确认一下。
果然听得堂下一鬼兵说:“林老大所料不错,此处名为青山堂,却只是冥殿分堂,明宇辉虽在此处职为堂主,却听命于冥殿总殿的殿主。”
林弈又问:“可你们为何要奉其为堂主?”
那鬼兵说:“听他说是殿主任命他为堂主的,在此处他又是最高长官,我们只能叫他堂主,先前有人不愿叫,被他一枪打死了。”
林弈哼了一声,问:“这个明宇辉野心不小,竟然觊觎青山堂堂主之位,呵,狼子野心!”
林弈这话虽是在说明宇辉,但却另有所指,便是警告阎府中人,打消狼子野心要趁早。
林弈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拨打给严森,却是在电话里传来一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林弈皱眉,秋娘忙问:“如何?”
林弈说:“电话打不通,想必青山堂之人已将凤城围了起来,还将信号切断了,就算是接通,只怕也会被他们拦截。”
众人一时间心神不宁,都知道凤城危在旦夕,大战在即。
林弈望向丰勇问:“你在凤衙之时,可曾观察过,凤衙内有多少士兵?”
丰勇说:“凤衙内每位将军率领千人,总人数约莫在万人左右,和此次青山堂的人马相当。”
只听得林弈摇头说:“不够,远远不够。”
秋娘问:“如何不够?向来攻城都以人多为胜,现在双方人数相当,凤衙守城应该是绰绰有余才是。”
却听得古玉狄说:“一来,凤衙守城要顾忌城中百姓安危,如此凤衙士兵便减去一部分;二来,青山堂之人毕竟是围城,凤衙中粮食撑不了多久,所谓久守必失。林兄可是在担心这个?”
林弈点头,说:“不错,现在凤城内发不出信息,无法向外求援,就只能靠我们了!”
丰勇问:“林老大的意思是,要我们去请援兵?林老大你只管说,我丰勇亲自去。”
林弈又是摇头,说:“我们能请的援兵,只有离这里最近的郡都,但是你们去不行,只能我亲自去。”
秋娘说:“快车赶过去,也需一日时间,再赶回来又需一日,我和你一起去!”
林弈摇头,说:“你就留在这里,明宇辉此刻也不知会在哪个冥兵驻地,去寻已然来不及,若是见到他回来,立即将其捉拿。”
见秋娘起身要拒绝,忙柔声说:“听话,等我回来!”
秋娘只得又坐了回去,虽心中甚是担心,却也不可奈何。
林弈望向古玉狄,问:“你们二位有何打算?”他古玉狄师兄妹毕竟不是阎府中人,自己还不能指挥其行动,只得询问。
古玉狄见此刻林弈已经将其余人安排得妥当,而且其临危不乱,处事仅仅有条,加之自己又初涉世事,对这种一概不懂,便说:“林兄安排就是了!”
林弈点头,说:“二位有驱蛊御兽之能,你们可悄声去寻那些冥兵驻地,尽量遣散那些冥兵,为我等减轻御敌压力,需得小心行事,不可被发现了。”
古玉狄师兄妹二人闻言,心下大骇,暗想:“此人怎知我们使的是驱蛊御兽之术?这段时间看来,他身上确是没有那《驱蛊》之书的。”心中不由得对林弈又是高看了几分,当下说:“我二人领命。”
其实林弈也只是见古玉狄能够操纵噬魂蛊的行动,芸铃能操纵那些毒蛇,便随口说了个“驱蛊御兽”,哪知竟然蒙对了。
他点点头,看向堂下站着的鬼兵,问:“青山堂车库在哪?”他知青山堂有车,必然有车库,先前那风烁在凤城出现,便就是乘了车的。
那鬼兵说:“回林老大,车库入口就在林老大椅子之后。”
林弈诧异,转头朝后望去,见到椅子之后不远处墙壁上有一扇门,想来便是车库入口了。
秋娘却是心想:“原来这椅子之后就是车库,怪不得先前风烁那家伙忽然逃脱。”她虽在青山堂多年,但从不知这椅子之后也能通往车库,便颇感诧异。
林弈看向丰勇说:“我们走!”
丰勇立时会意,跟上林弈来到车库,丰勇坐上驾驶座,林弈坐到后座。便即发车出了车库,片刻后便驶上大道,又转向一条路旁灌木密布、杂草纵横的古道,丰勇将车开到最大码速,朝西南方向疾驰着。
秋娘遥遥望着车远去、又消失,便即起了担忧记挂之心,但他相信林弈,知晓他定能逢凶化吉,将此次凤城危机挽救于水火。收起心神立即回去部署,丰勇不在,那些鬼兵便都由秋娘指挥。
秋娘和这些人先前同在青山堂,这些鬼兵深知秋娘手段,便也绝不敢趁林老大离去之时反叛。
过不多时,众鬼兵尽皆找到各自隐藏所在,只等明宇辉回堂便即欺身捉拿。
古玉狄师兄妹二人则是早就出了山洞,去往凤城周边游走,见到冥兵则为其取蛊,劝其脱离青山堂,脱离冥殿。
林弈是叫他二人遣散冥兵,但是二人见这些人手里也有枪,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总能发挥一点作用,便也没能遣散,而是打着阎府的旗号,将这些脱离了青山堂的人都收入了阎府麾下,便同这些人,又去策反另一伙冥兵。
但单是凤城就已广大之极,此刻二人再凤城周边更是不用说,加之这些冥兵分散,能策反的只是少数冥兵,而且还要做得隐蔽,于是速度也慢了下来。
此刻柳思琪正在电脑前愁眉不展,她自收到丰勇传来的讯息下一秒,便难以联系外界信号,知道大波冥兵将凤城围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外边情况,却也出城不了。
她担心林弈安危,却也不能弃凤城于不顾,是以在此想着破除这信息拦截之法,好联系到外界,请求援兵。她虽能破解,但却也需要一番时间,一来凤城这拦截范围覆盖面积广大,二来青山堂所用技术也不简单。
严森走过来问:“柳大人,如何?”
柳思琪说:“发出去的信息都被拦截,想来凤城已经被冥兵包围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严森说:“林老弟还在外面,不知可有危险?”
林弈虽嘱咐柳思琪不要说自己还活着一事,可是柳思琪见凤衙诸人如此担心,哪里憋得住?便将所有事都说了,这才振奋人心,否则士气低靡,如何御敌?
柳思琪沉默片刻才说:“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守住凤城,为他争取些时间。”
严森点头轻声说:“凤衙几位将军已经去阵前待命了,不知那些冥兵何时攻城,也不知能守得多久。”
柳思琪忽然想到一人,忙问:“欣毅呢?”
严森苦笑,说:“跟着去阵前了,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