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载着顾林来到一间餐厅，挑了张桌子坐下。
他看了一眼腕表，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应该快来了。”
顾林坐在他对面，面色镇定地啜了一口茶水，“谁？”
装作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样子。
他们这一路上讨论了太多东西，不管是梁璟手里有多少资产还是顾林所拥有的筹码，他们时隔多年再次相见是为了什么，要拿到什么。
“你和我都知道该是谁……顾林……这么多年，你……”
“我来晚了。”
梁璟话没有说完，被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抬头，看到的是两张同样明媚的脸庞，一个肃静的像是雨后的白玉兰，一个是最好时间的海棠花。
两个人站在一起，是梁璟第一次看到的和谐。
吴念慈拉着还在状况之外的江珉曦，平静地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了顾林身边。
“珉珉，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吴念慈要把江珉曦也叫来，但是想到她自己一个人在医院也不安全，看见她没事反而自己更安心些。
江珉曦看着伸向自己的那只手，突然有些害怕。
她不是害怕这只手会抓住自己，而是害怕，在岁月洪流要把她带走的时候，这只手会松开自己。
“这是我的朋友，顾林。顾林，这是我的女朋友，江珉曦。”
江珉曦淡淡地笑了笑，顾林也拿着茶盅笑了笑。
江珉曦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一个梁璟看的很重要的朋友，两个人联手在业界创造的神话，是招来杨帆林嫉恨的主要原因，他也是唯一一个。
唯一一个可以让猎头哄抢的人，哪怕是开出天价的报酬都没能阻挡住他对梁璟的忠诚。
即使是这样什么都得到的人，江珉曦也不止一次听到梁璟对他说，“他时间不多了，你要去看看吗？”
“顾林，我瞧不起你。”
“顾林，他走了。”
究竟是哪个他，江珉曦不清楚，可能是亲人也可能是朋友。梁璟没有带自己看过那位朋友，甚至她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是那天大雨，顾林在雨里站了很久很久。
到最后高烧倒地，梁璟背他去医院的时候，他都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意
所以，这一世，上天是要她把这所有的秘密都揭开吗？她无从得知，唯有向前走，谁也不辜负。
“你来了？”
顾林转头温柔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用水把所有碗筷洗刷一遍的吴念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样太浪费水了，知道有多少人……”
“那你把它喝了。”
吴念慈知道顾林是什么样的人，是险些去做无国界医生的人，是要为了世界和奉献自我的人，但是又为什么成为了现在这样的人，这其中的几年，是谁让他回心转意的，她不知道，也不想过问。
他们，从很久以前，就不该再有任何交集。
“鱼来了。”
江珉曦见已步入了僵局，刚好厨子端着冒着热气的鱼走过来，便慌忙起身。
而草丛里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蠢蠢欲动，在此刻和那鱼汤一样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