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李督军和他们做了交易,但谁知道这中间是真是假?封行戳不放心,必然要留一手。万一他们想要控制住司念,拿她做要挟怎么办?
要不怎么说,封行戳的思虑周全,他把一切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唯恐司念出什么意外。
两名副官跟着李督军派来的人悄悄的走了,封行戳又等了一会才带着人离开。
司念和四名副官被带上了一辆牛车,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才到了地方。
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拿下来的时候,司念微微睁开眼睛有些不适应,现在已经天亮了。
不过,司念知道,他们是在一座山上。路途距离他们刚刚上车的地方不远,只是不断的在绕着路转圈而已。
司念对药材有很深的研究,所以这一路走来植物的味道不断的重复。甚至叠加的味道重复,足以让司念确认自己的位置了。
不过她知道也不会说出来,这是自己保命的本事。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她知道路也可以尽快的逃脱。
司念被带到一座旧庙里,外面看着是庙宇,可转入底下却发现另有乾坤。
很显然,这是李督军一早就准备得一处避难所。外面的寺庙不过是常年为了掩人耳目,底下的地方不大,但也足够百十来人居住生活了。
地下虽然通风不太好,但也还算干净。到底还算是有纪律的部队,依旧有条不紧的在巡逻守卫,没有人慌乱。
四名副官被留在外围,司念被人请到里面一间石室里。
“你就是司念?”李督军躺在床上,有些虚弱。
“是。”司念应道。
“能治好吗?”李督军问。
“我尽力,但我不能保证。”司念老老实实的回答。
李督军倒还算配合,缓缓把手伸了出来。司念搭上他的脉息,左右两手都搭过以后,摇了摇头。
“怎么样?救不了了吗?”李督军看她摇头问道。
“你到底能不能看?”没等司念回答,一旁的另一名将领就急了。
“我如果不能看的话,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来这里送死?”司念瞥了他一眼。
“阿虎,别胡闹。”李督军说了一句。
“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司念问道。
李督军这一次倒没有直接答应,反而看向另外一个军官打扮的人。不过司念看他一眼,就确认,他是军医,而且很厉害的那种。
他的手指中间有些划痕,很明显是长期握着手术刀的那种。能在军队里给各种人手术的,肯定都是高手。
那人微微点点头,李督军才让一旁的副官解开他的衣服。
司念看向他腹部的弹孔,再一次的摇摇头。
“已经感染了,内部也有些积液。瘤子应该已经泡在积液里最少五天了,外皮已经很薄很脆了。”司念说道。
那军医看向司念,眼神动了动。很明显,司念全都判断对了,他有些惊讶司念的医术。
军医再次仔细的打量司念,觉得她太过于年轻。
“你真的是鬼医圣手?”军医问道。
“如假包换。”司念说道。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军医又问。
“如果是我现在的处境来说,我觉得没有其他方法了。目前来看,就算用抗生素也无济于事,最多还有两天,瘤子就会破。不过我有办法,可以撑过十天。”司念说道。
听到司念口中只能撑十天,李督军微微有些事情,甚至是绝望了的。任谁被判定,活不过十天,恐怕都会绝望吧。
“说说最差的方法。”军医忽然开口。
司念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
“切开表皮,以最快的速度,同时取出瘤子和子弹。而我用银针定住破溃的地方,如果你能在二十分钟内缝合所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司念又说道。
其实这个方法司念也可以不说,因为如果李督军死了,那么他们两个都难辞其咎,恐怕都得陪葬。
不过司念决定赌一把,因为她看到那个军医的时候,就有了一些猜测。李督军和这人长得虽然只有五分相似,但是他们的耳朵无论是轮廓还是形状几乎都一模一样。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这是有遗传基因的。过去在现代,照身份证一定要露出耳朵,就是因为耳朵的形状在遗传学里是可以认证身份的。
司念猜测这人要么是李督军的兄弟,要么是李督军的儿子。反正肯定是血缘近亲,而且刚刚李督军做出决定之前明显的很信任和依赖他。
看军医这么年轻,司念猜测儿子的可能性非常大。那也就是说要么是李督军的儿子没有丢,要么就是他不止一个儿子。
无论哪种结果,最起码都知道司念是尽力的,那么他们的契约就依然有效。
“你用银针定住破溃的地方有几成把握?”军医问道。
“七成,那么李军医,同时取出瘤子和子弹吗?而且只能在二十分钟之内缝合,你有几成把握?”司念问道。
“五成。”李军医回应道。
忽然他意识到什么,惊讶的看向司念。没有想到司念竟然能够知道他的姓氏,他有些意外。
“我是李督军的小儿子,李涛。”李军医做了自我介绍。
果然,如司念想得一样,李督军不止一个儿子。在战火中下落不明的应该就是大儿子,而这个小儿子做了军医。
“从我的处境来说,撑过十天更有利一些。但是我觉得还是可以试,不过我也需要一份保障。”司念毫不客气的说道。
“如果我阿爸死了,哥哥也死了。这里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你也看到了除了这里的百十来人,也就剩军火库还有一支小队。杀了你,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李涛说道。
“可是你们可以拿军火和别人做交易。”司念说道。
“不会的,那些人远没有封督军可靠,他们会杀人灭口。我们这些人都不够填牙缝的,怎么敢露面。”李涛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