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鹤用力甩开束缚,快步走到黑衣人身边,见他腿上流血不断的伤口,拿着弯刀充满戾气,凶狠的说道:“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却被黑衣人伸手拦住,双目注视着拓跋旸,带着淡淡的不屑,冷声说道:“就给你这个机会,这次放过你,可就没有下次了。”
高鹤一脸吃惊,双眼紧锁着两人,冷冽且充满愤怒,转头疑惑的问道:“这就是个好机会,主子不要犹豫了。”
黑衣人摆了摆手,见腿上的伤口极深,皱着眉头,转身淡然说道:“我在意的事情也就几件,对他无所谓的。”
高鹤放下紧握的弯刀,冷哼一声,眯起眼睛,狠毒的说道:“主子放过你们,我可不会。”
转完,扫了眼哭喊的楚泷,不屑的转身跟去。
楚泷脸色苍白,将嘴唇咬出血迹,捂着肩膀顺势靠在拓跋旸的怀中,虚弱的说道:“好疼,我害怕。”
拓跋旸将身上带着的伤药为她撒上,带着愧疚,疑惑的问道:“那时你为何挡剑,明明将你移开了。”
听闻,转头凌厉的看向她们,眼中略过诧异,蹙着眉头,狐疑道:“楚泷为你挡剑了?”
楚泷难以启齿,见他们两人都这样认为,眼中闪过精光,偏着头弱弱的说道:“奴家就是来寻公子的,挡剑只是下意识,公子还不懂吗?”
拓跋旸脸色阴沉着,并不见喜色,只是淡然说道:“本汗欠你个人情。”
楚泷咬牙忍住疼痛,眼中闪过得意,向他怀里钻了钻。
江映雪被甩掉地上,擦破了皮,忍着肚子上的疼痛,快速起身走过去,询问道:“怎么回事,我们马上找地方医治。”
拓跋旸心中百感交集,一拳捶在地上,将楚泷抱起,正向大门走去。
突然,眼前出现了十几个拿着长剑,目光凶狠,表情狰狞的男子,厉声喊道:“见到我们,就要命不久矣。”
回想起高鹤的恶毒的话语,江映雪立即拉着他们掉头就跑,根本躲藏不了。
三人身上都有伤,难敌众人,江映雪感觉腰间越发疼痛,捂着腰轻声说道:“定是刚刚磕到了。”
江映雪一摸腰间,想起随身携带的小球,眸子一亮,转头说道:“跑去树林。”
江映雪将小球握在手中,跑在前面,想先将藤蔓门打开,低声说道:“我先去找门,你们快点。”
楚泷受不了颠簸,疼的紧咬牙,将手中小盒拿出,虚弱的说道:“还可以再使一次,你带着奴家不好跑的。”
拓跋旸用小盒的银针拉开距离,快速进去树林。
江映雪轻轻打开藤蔓门,招呼着他们道:“这就是,出去后先回集物楼吧。”
拓跋旸立即低头从后门逃出,环视着周围的景象,警惕的目光让不少行人让路。
江映雪慢慢合上后门,见没有人追来,松了一口气,蹲坐在地上说道:“太累了,每次来仓库都狼狈而回。”
拓跋旸自嘲的一笑,眼中少了些狂傲,低头说道:“黑衣人就是楼主的贵客,我们不便回那里。”
江映雪缓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一身的酸痛让她皱着眉头,拍着胸口保证的说道:“只是客人,我们去集物楼反而是最安全的,那里有侍卫,也好将楚泷放下。”
说着,扫了一眼楚泷,示意他:你还想抱多久,还不找地方放下。
一提这个,拓跋旸就很是头疼,他没想到楚泷会对认识不到一天的人挡剑。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此刻是信服了。
三人一路躲避,来到集物楼,将晕倒的楚泷放在床上。
荣宁大概猜出了什么,眸子明亮,对身旁的侍卫说道:“将漠北老大夫请过来吧。”
江映雪瘫坐在椅子上,扭动着酸痛的手腕,脸上尽显疲劳。
荣宁派人将客房打扫好,给她倒了杯热茶,轻声说道:“先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江映雪立即起身,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摇头扯着笑容拒绝道:“罢了,我不是劳累。”
荣宁眼眸一暗,将手中的动作停下,抬头犀利的看着她,疑惑的问道:“连这点好意都不接受吗?”
江映雪被他盯得如坐针毡,偏头看着他说道:“我还不能休息,但在这总算是安下心来了。”
荣宁眸子明亮,感觉胸口一颤,却见她放松下来,眼中只带着惬意,低声喃喃道:“若没这个心思,就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不一会儿,一身着粗布的老大夫过来,对荣宁低头说道:“楼主,药箱还在我小厮的手中,要再等一会儿。”
荣宁淡淡的扫他一眼,请嗯了一声,平淡的说道:“阎功,先给这边看下吧。”
拓跋旸立即起身,见她身上有几处划伤,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沉声说道:“本汗没有留意。”
若是发现她也不适,还可以先给她抹药。
带她出来本是信心满满,现在确实狼狈不堪。
江映雪见他眸中浓浓的羞愧与自责,端正坐好,偏着头说道:“还不快出去,大夫要诊治了,都出去。”
荣宁收到她狡黠的眼神,起身带着侍从走出,对出神的拓跋旸提醒道:“可汗不如先去客房,东西都已经备下了。”
拓跋旸发觉自己失态,扫了一眼,快步走出房间。
阎功?江映雪觉得这名字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阎功正按照吩咐为她把脉,因为不便,询问着身上的伤痛。
江映雪一一具体回答,见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步伐矫健,富有精气神不显老态,一身粗布衣裳,身上带着浓浓的草药味。
江映雪见他从衣衫里拿出几个药瓶,很是熟悉,不自觉的问道:“在紫牌层的奇药,可是阎大夫所做?”
阎功转头,眼中略过惊讶,挑选了几样递给她,睁大了眼睛,好奇的说道:“确实是我做出的,姑娘倒是上心了。”
江映雪将手腕收起来,将放到桌上的药瓶收下,浅笑道:“只不是多看了两眼,就不客气了,不过阎大夫可认识叫阎成?”
她刚想起来,这不和李培经常念叨的师傅相似嘛。
都姓阎,还都医术高超。
阎功脸上阴沉下来,脸上的皱纹繁多,眼袋耷拉着,眼神幽深,厉声问道:“你听谁讲过阎成?”
眼前之人变化太大,江映雪看着他阴沉的模样,蹙起眉头,小心的掩盖道:“是在街市茶楼里听人聊的,说是他医术不错,只遇见了一次。”
阎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将银针放好,快步从门外接过医箱,轻声解释道:“之前我也听人提前过,甚至将我认成他,也不过是一疯子罢了。”
说到这里,阎功的语气显得恶劣,隐隐约约带着鄙夷。
江映雪轻点头,走到床边帮忙,将楚泷的衣服打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膀,低声说道:“她已经疼晕了,这样倒是减少了疼痛。”
阎功没有说话,动作麻利的处理着伤口,脸上很是严肃。
江映雪在旁边根本帮不上忙,他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若是碰了阎功的东西,他还会不悦。
江映雪端详着楚泷的面容,见她脸上不见一点血色,嘴唇上还留有血迹,柳眉微蹙,淡淡的忧愁在眉间,倒是个标致的人儿。
阎功起身擦拭着手掌,将药方板正的写下,检查无误后放在桌上,朗声说道:“该注意的我都写下了,先行告退。”
江映雪起身扯着他的药箱,沉声问道:“阎大夫可知陆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