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地光辉透过薄窗,撒在江映雪的身子上,散着柔光淡淡。
柳青风抬头,眼神深邃,带着些许幽怨问道:“昨日你去驿站待了许久吧。”
只要她与拓跋旸接触就没有好事。
昨日阻止了她与拓跋旸见面呢,他耍了小心机还沾沾自喜过。
江映雪在他身旁坐下,担心他多想,立即急声解释道:“我看望了其其格,她的状态很不好,所以才带她去了街边,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凝视着柳青风的侧脸,揣摩着他的心思,缓缓说道:“昨日并非偶然,我见到了博桑。”
柳青风挑眉,轻啜了一口茶,眼中划过冷意,转头淡然道:“她竟然敢在世人面前出现,怕不是有人撑腰吧。不过,拓跋旸昨日可并不老实。”
江映雪蹙起眉头,回想了下昨日之事,将事情如实告知。
听完,柳青风觉得她包庇着他,放下茶杯回头,冷淡的说道:“看来你现在还是不清醒,也罢。”
见他要起身离去,江映雪按住他的手,觉得他近日对拓跋旸带着莫名的敌意,双眼紧盯着,见他脸上带着不悦,直白的问道:“柳青风,现在对付漠北前党才是要事,最重要的是你开始不再信任我。”
她眼中带着疑惑和失落,柳青风感觉到她的目光,紧抿薄唇,眼睛闪烁着,慢慢挪开她的手,轻声说道:“你多虑了。”
柳青风起身抬步走出主厅,皱起眉头思索着,高大的身影将一片余晖遮挡住。
他只留下了背影,江映雪烦躁的放下茶杯,双手抱胸,她并没想将柳青风气走,烦躁的扶着额头。
这时,嬷嬷走近书房,见柳青风就要离去,没有多想走近,和蔼的说道:“柳将军,永乐这孩子受了惊吓,现在又哭闹起来了,要不要去看下。”
柳青风停下脚步,心中犹豫不定,听完嬷嬷的描述,当机立断的点头。
嬷嬷是欣喜若狂,让他稍后,跑进主厅向江映雪汇报:“小姐,永乐又哭闹了,怎么也哄不听。”
江映雪马上抬头,扶着椅子起身,担忧的快步走出,询问着情况。
见柳青风还在主厅外驻留,江映雪脚步一顿,疑惑的看着他。
嬷嬷不停的说着,发现她走到了前面,后退着催促道:“老奴见柳将军要离开,就说了永乐的情况,不放心要跟上看看,小姐咱们快点吧。”
江映雪请嗯了一声,与他同行着,温和的叙说永乐的事情,很快就到小院里。
还未走近屋门,孩童的啼哭就传入耳中,江映雪快步向前,将哭闹不止的永乐抱在怀中,柔声安慰着。
柳青风抬步迈进,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主动的轻声说道:“让我来看下吧。”
江映雪一愣,将怀中永乐慢慢递给他,目光柔情的看着他们两人,见永乐哭闹累了,渐渐消停下来。
嬷嬷在一旁站着,擦着眼泪,热泪盈眶的说道:“你们两人感情真是太好了,也算是历经风雨与磨难了。”
柳青风的动作有瞬间的僵硬,低下头苦笑,将安静的永乐放到永平的身旁,用手逗着她们。
嬷嬷感叹后,慢慢悄声退下,走向小琴的住处。
江映雪倒了杯清水,端着走近永乐,与他一起让永乐喝下,她凝视着柳青风道:“你还有军务在身吧。”
柳青风点了点头,又转头逗起永乐,两人之间有些尴尬。
江映雪将银制的匕首,加上烟雾小球装入腰间的口袋,见装发重新整理了一遍,淡淡涂抹了点胭脂,让秀丽的小脸更显得明媚许多。
柳青风用余光扫到,转身拿起佩剑,站在门口处等待着,淡然说道:“我随你一起。”
江映雪出门一愣,见他偏着头似是赧然,也不多问,低头划过欣喜,点头说道:“我要去街上的酒楼,博桑可能就在那边。”
博桑始终是漠北之人,拓跋旸也在寻找着她。
江映雪转头凑近他,小声嘟囔道:“要叫上拓跋旸的,有些事情还要他来做比较好。”
柳青风不悦的点头,自然而然的跟在她的身边,走出府门对如问吩咐下去,让暗卫偷偷跟随着。
说完就钻入马车,江映雪捂嘴一笑,慢慢上车,暗道:还是在意的。
驿站外,使者一眼就认出江映雪来,马上就要禀告,让车内的柳青风冷哼一声。
江映雪歉意的一笑,对使者解释着,让拓跋旸出来一见。
不一会儿,拓跋旸身着黑衣,脸色阴沉大步走来。见江映雪又看到如问,顿时明白问道:“不知柳将军有何要事?”
柳青风麻利的下车,云淡风轻的说道:“她要寻找博桑,去就上来。”
拓跋旸脸上不悦,记起昨日之事,眼下没有线索,毫不畏惧的跟着上了马车,忍不住的嘲讽道:“不知柳将军的伤情怎样,真是太过操劳了。”
江映雪一上车,就闻到浓浓的火药味,见双方充满敌意,连忙到旁边倒上茶水,认真的说道:“昨日博桑就在酒楼上,我们分头行动。”
听后,柳青风脸色渐缓,闭上眼睛养神,将江映雪拉近轻声嘱咐道:“离他远点,在这里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用处不大。”
确实,拓跋旸一到狨国后就次次中埋伏,之后更是全力针对着他。
漠北前党害得他很惨。
声音不大,却足够拓跋旸听到,他向前握着拳头,怒意难忍道:“柳将军是想切磋一下吗?”
江映雪立即拦住他,顿时一头两个大,急声说道:“他没有这个意思,还有要事。”
她有些后悔了,这两人根本在不断较劲儿,简直是易燃易爆。
拓跋旸本就烦躁着,一下就被点燃了,不为所动,俯着身子瞪着。
蓦然,马车猛然的一晃动,拓跋旸不得不回到座位上,扶着车厢的墙面。
外面,如问歉意的声音传来:“刚刚道路不平,大家没磕着吧。”
京城的道路向来平坦,连拓跋旸这外族人都知晓,他一拳捶在桌子上,暗道:柳青风失忆之后更气人了。
马车接着飞快的跑起来,拓跋旸无奈只能坐下,怒气憋了回去。
如问在酒楼附近停下,见人流拥挤,向里喊道:“主子,外面太多人了,还是先下车吧。”
江映雪掀开窗帘,果真如此,指着窗外的高楼说道:“博桑就出现在这里,我们先打探一下吧。”
柳青风点头,瞥了一眼对面,冷冷说道:“分开行动,我们先去找寻昨日闹事之人。”
拓跋旸也不惊讶,瞪了一眼他,迅速的从马车里下来,不悦的说道:“本汗更不屑于你一起。”
转眼之间,拓跋旸就钻入人群中,只是他高大的身形在里面一眼就被看到,柳青风收回目光道:“看,他就就是个麻烦。”
江映雪一扯嘴角,无奈的浅笑着,他的话倒是有理,这样根本没法悄悄潜入。
柳青风拉过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愉悦的扶着她下车,带着她走向一旁幽暗的街道。
这里阳光被阻隔,阴冷潮湿,江映雪见墙壁旁有人正畏缩着,疑惑的问道:“来这里做什么,昨日闹事的人太多了。”
柳青风嘘了一声,拉着她走近一角落,见一人双手双脚被捆绑着,堵住嘴巴小声呜咽着。
此人脸上带着还未凝固的鲜血,浑身颤抖着,双眼惊恐万分。
江映雪仔细一看,发觉正是昨日身着巴图外袍之人,指着他说道:“他就是昨日激怒了其其格,你是怎么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