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去的侍卫好好安葬,就着将博桑的院子给我拆了,看着碍眼。”柳青风淡淡说道,背着手转身走向门口处。
侍卫虽然心中疑惑,但不敢在这时候多问,连忙回答道:“将军,屋里的所有物品都丢掉吗?”
柳青风的脚步一顿,想起博桑下落不明,她的房间该搜查下,皱眉说道:“先带我去搜查下。”
侍卫格外的谨慎,将门打开后观察了一下,才让他进去。
“把全部的东西都翻一遍,来历不明的东西拿过来。”柳青风就站在门口处,不悦的扫向四周。侍卫得令立即翻箱倒柜,倒也有所发现,急忙跑过去喊道:“将军,这里有好多小药瓶。”
“将军,这有钱庄的凭证,好像是黄金千两。”一名小侍卫拿出一张纸票,递给柳青风。
“属下看过了,是荣氏的丰巢钱庄,将军刚回京时存下的,本人去取就行。”侍卫细心的解释道,看主子脸色变好,松了一口气。
“将药瓶给大夫验药,凭证收起来,派人去钱庄打声招呼,博桑一出现就想办法留住她。以防万一,你们几个去钱庄守着吧。”柳青风不屑的将凭证交给侍卫,摆了摆手示意其他都不用留了。
博桑来到府中原来已经留下退路了,只不过是画地为牢,她逃出宫又如何,身无分文定要去取储备的黄金。
“是,将军。属下一定做好。”侍卫听到后,立即高声喊道。
柳青风漫步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扭动着酸疼的脖子,轻叹一声,拿出桌上的木兰花手帕,看着它喃喃道:“你真是我心中的小怪物,真是奈何不了你。”
看着手帕上洁净的木兰花,柳青风都可以想到她一针一线绣的样子,定是安静娴熟。
柳青风端详了一会儿,收好手帕,写了封信递给侍卫说道:“将这信送给高鹤高太尉,我明日会去拜访一下,见一下罪犯花嬷嬷。”
“属下定送达,这是老仆们写的信件,将军请过目。”侍卫点头,突然想起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到他的桌上说道。
柳青风闭了一会儿眼睛,拿起桌上的信件拆开,大体扫了一眼吩咐侍卫道:“让小部分人先入府吧,府中的仆人还是太少了。”
该照顾的地方要注意到,将信随意的放在桌上。
侍卫应声退下,留着柳青风独自一人看着渐渐朦胧的傍晚。
道路上,一辆简单淡雅的马车行驶着,马蹄发出“嗒嗒”的声音,在齐府前停下。
“小姐,我们已经到了。”小琴掀开车帘,扶着江映雪下车。
车夫年纪大了,必须要卧床休养,江映雪让大夫给他好好调理,幸好小琴会驱车。
“有些晚了,咱们还是回吧。”江映雪走近府门停下脚步,拉着小琴又往回走去。
她本想询问下李培关于失忆的事情,一着急就让小琴驾车来了,到了才发觉很打扰人家,这么晚了怕也是不方便。
“小姐都到了,咱们先问下看一下吧。”小琴提议道,能感觉到她的着急。
江映雪摇了摇头,有些歉意的看着小琴,小琴无奈妥协,两人正向马车走去。
“是江小姐吗?我家主子在府上的,我去通报。”小厮正巧走过来,见她立即喊道,不等江映雪开口就不见了身影。
“看来是要解决小姐的着急了。”小琴笑道,拉着她向里走去。
“江小姐,快请进,怕是有急事吧。”齐韫居走过来招呼道,派人先将马车驾到府中,以免有人看到多嘴。
“齐大人真是打扰了,也没有急事,刚刚正想回去。”江映雪敬佩他的做事仔细,将来的目的告诉了他,有些手足无措。
“李培现在正在备药,你也可以看下崔三洵,我带你去。”齐韫居不有再提,温和的带着她走去。
“小琴你可以先去找李培,催促下他,否则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齐韫居转身提醒道,“柳青风给他了颗丹药,他十分感兴趣,回来就没出去过。”
“谢谢齐大人提醒,小琴这就去。”小琴福了福身,转身慢慢走去。
江映雪两人走在走廊上,风轻轻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江小姐对庆宴有何看法,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齐韫居率先打破沉静,温润的声音让她回神。
有人不断布局,拆局之后是死无对证,干净狠毒的手法。
“都不过是假象,丢出了小诱饵,不过有一人倒是有些奇怪,不知齐大人注意到了没有。”江映雪缓缓说道,伸手摘了一片竹叶,终于静下心来了。
“是高大人吧,从容不迫,运气都到他那边,一切都正当好却不禁让人心生怀疑。”齐韫居一点就通,笑着看向她,分析了一下。
江映雪点头赞同,她的心里也很是犹豫,担忧差错了方向,正巧齐韫居于他相似,想听听他的见解。
齐韫居沉吟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此人心机很重,定做了万全的准备,或者留有后手。若你们想去他手中去探监,不如引开注意力,趁机溜进去,否则也都是他编制的假象。”
穿过弯曲的走廊,迎面不远就是客房。
“如果此人不是敌人是最好不过的,只能揭开他的真面目,一探究竟了。”江映雪沉声说道,跟着他向前,轻轻敲了下门。
“是江映雪吗?进来吧。”崔三洵看到屋外的影子,将手中的佩剑放下,猜测道。
江映雪轻推来房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伤口已经慢慢长合了吧,怎么还有这么浓的药味。”
崔三洵一愣,将眼中的黯然敛去,靠着枕头慵懒的说道:“还是内伤要调理,好久没下床了,我浑身难受酸疼,咱们出去看看风景也好。”
接着,他就掀开被子,早已经穿好衣服,一袭紫衣衬得他脸色格外苍白,慢慢抬着腿,脚尖刚着地。
齐韫居立即将他搬回去,给他掖好被子,严肃的讲道:“何必折腾自己的身子,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一切都要循序渐进。”
见崔三洵还要再尝试,江映雪走过去查看了下他的伤势,摇头说道:“崔三洵,你在床上待着吧。”
他的外伤伤口恢复极慢,更别说体内骨折了,眼下拓跋旸也不好带他回去,他根本受不了车马劳顿。
江映雪抬眼桌上有书,还是未合上的,竟然还是医术笑道:“崔三洵你这是要研究医术,要自己诊治吧。”
拿起一看,是关于内力吞噬的针灸,很是深奥,江映雪又扣了回去。
崔三洵见她神色自然,挂上风流的笑容说道:“说不准我有这个天赋,整天被齐大人说教,烦死了。”
齐韫居哼了一声,见他安稳下来,转身去寻找小厮,打算时刻看住他。
见齐韫居离去,崔三洵收去脸上的笑容,坐直身子问道:“江映雪,你有话对我说吧。”
江映雪见他提起,也不在掖着,事先提示道:“是见到了拓跋旸,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先好好养伤。”
“自然。”崔三洵点头,靠着枕头上,半闭着眼睛,一副耐心聆听的样子。
见此,江映雪放下心来,清了清嗓子开口:“拓跋旸被博桑暗算中毒,李培给他解毒了,他想见你一面,以现在来看,恐怕要他来找你了。”
毕竟是漠北的将军,拓跋旸很是在意他的安危。
闻言,崔三洵却皱起眉头,睁开眼睛,带着烦躁说道:“江映雪,不要让他过来,更不要透露我的行踪,我之后回去寻他。”
他将枕头从背后拿出来,躺下来枕着,盖上被子。
江映雪推了推他,见他不动丝毫,觉得怪怪的,淡淡说道:“他不知道你的行踪,暂时也没时间来找你,他或许有更忧愁的事情。”
见他不动不出声,江映雪也不多带,转身打开屋门,正要离开。
被子里稍微一动,传来沉声的提醒:“江映雪,奋力将漠北前党揪出来就好,往年的旧事不要多管。”
江映雪的手一顿,房门发出吱啦的声音,她见崔三洵似乎已经背过身去,将心中的疑问憋了回去,抬脚走出去。
待屋门闭合时,崔三洵掀开棉被,眼中尽是冰冷,带着肃杀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