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后退一步,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幽光从他眼中划过,紧握住看着面前两人。
“柳青风,注意面具人。”刺客豁出性命纠缠着,江映雪留意到,着急的向前走近几步。
面具人见此,忽然改变方向闪身到江映雪面前,带着凌人的气势。
“快后退。”柳青风用余光扫到,立即抽身用长剑阻拦下面具人,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护住。
“别小看我啊,看剑。”刺客双目涨红,伤口遍布全身已经是强弩之末,用剑支持起身子,挥剑刺去,仿佛用尽的全部气力。
“不自量力。”柳青风将怀中之人圈着,一招穿透刺客的胸膛,低头看着他不甘的眼睛低语道。
面具人见势不妙,马上翻身越上墙上,打算立即逃走。
“有胆来了,就别跑了。”柳青风松开江映雪,翻身追着,既然漠北前党已经迫不及待,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面具人转头见他即将追上,翻身拿着佩剑杀招袭去,两人在阁楼上厮打起来,让楼上的住户吓的跑了下去,喊道:“要杀人了,来人去报官。”
面具人体力不支,对上柳青风根本没有还手之时,只能招招防守,步步退让。
“别打江映雪的主意,否则让你有去无回。”柳青风一剑划伤他的手臂,面具人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捂着手臂连续后退着。
柳青风见他不言不露面,用长剑假意刺向他,又立刻偏过身子,伸手揭开了他的面具,只见轮廓分明,看到他精心雕刻般的下巴。
面具人识破他的意图,再也顾不上仪态与伤口,用宽大的袖子遮挡住,迅速从袖中掏出面具带上,把暗器全部扔向柳青风,闪身离去。
柳青风将面具拿在手里,见暗器接踵而至,费了一番功夫躲开,早已看不到面具人的身影,看着远处的方向眯着眼睛。
此人他之前必定认识,难道博桑就是联系的他,可身上的贵气却不像普通人。
他为何单单对江映雪下手?
暗处,面具人捂着手臂,脚下不稳一下从两米处滚落下来,尘土飞扬,
“该死,柳青风你得意不了太久。”面具人起身,咬牙切齿道。
气恼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不甘心。
“大人你受伤了,咱们偷偷去找老大夫医治下吧。”一个圆墩墩的身躯跑过来,喘着粗气将面具人扶起,带着他走着小道,走向城南。
见四处有人出来,柳青风不做多想,立马翻身下来。
“江映雪你有没有事,幸好找到了你们。”柳青风带着疑问回到马车附近,将她掰过来打量了一番,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一直在找寻着我们?”江映雪一下抱住他,紧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气息,哽咽的问道。
她以为柳青风不会再出现,猜测他会冷漠的掉头离去。
还以为见不到永平和永乐,她一瞬间是多么的无助,只能咬牙坚持着。
还好他来了。
柳青风的身子一顿,感觉到怀里的温热,她身上的阵阵芳香钻入他的鼻尖,让他平静下来。缓缓将手臂抱住她,为她带来温暖坚实的庇护。
“这刺客一路跟随你,本将军本想护送你回府然后应付,谁知惹到了你。”带着丝丝的委屈,低声在江映雪说道,眼中掩藏着笑意,看她着急歉意的模样。
“是我着急了,可是永乐和永平真的是想你了,我实在后悔之前的鲁莽。”江映雪慢慢退开他的怀抱,冷静下来,还是想让他看望一下孩子们,眼中带着希冀。
“无妨,咱们也扯平了,既然她们想我了去便是。”柳青风向前走近一步,双眼与她对视,不忍心拒绝她。
脑中冒出永乐和永平的笑脸,也挺讨喜的。
“真的?太好了,她们定会高兴一天的。”闻言,江映雪搂住了他的脖子,脸上扬起喜悦的笑容,难得像个孩子般欣喜若狂,见他眼中的错愕,连忙将手拿下来。
“小琴,咱们先走吧。”如问将车夫抬入他的马车,柳青风与她们共乘一辆。
“柳青风,你有话要问吗?”见他一路上别别扭扭的,刚开口就换了话题,有话憋在心里。
“你的…对了,博桑你认识吧,她一直想治你于死地。”柳青风本想问关于孩子的事情,想到她最是在意,立即改变主意。
江映雪忍俊不禁,向他讲起博桑,不由想起他月下放的烟花,灿烂又短暂。双眸里带上了水雾,看向他疑惑的眼睛,笑着流下了泪水。
“我们那时都在漠北吧,我带你骑马驰骋在草原上,那时你的脸上挂着的是笑容。”柳青风用手指轻柔抹去她的泪水,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动情的说道。
这几日夜晚,他经常从梦中惊醒,梦中他抓不住白衣女子的手,只能让她随风远去,胸口的苦涩充斥着,脑中显现出江映雪的笑容。
是她,一切都明了了。
“柳青风你是,不……”江映雪不可思议的捂着小嘴,双眸带着惊讶,接着想起孩子们的事情,又依然发觉,他似乎有些不同。
“是的,我缺失了部分记忆,关于你最近才记起。”柳青风眼中释然,与她讲出来心里舒服多了,“我醒来就身负重伤,是博桑救了我,沿途的友人认出了我,直到恢复了不少记忆才回京。”
言语间云淡风轻,他知晓那时的伤痛,他常在黑夜中询问着自己,回答他的只有夜里的冷风,四周寂寥无人。
“你是坠入悬崖失踪,回京后我只猜出是失去了记忆。”江映雪苦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悔意,抚上他的双手。
是为了救她,柳青风才与陆辟一同坠入悬崖,苦苦等待着。
现在他记起了自己,为何并不开心。
“博桑欺骗了我太多,幸好将你记起来,真是一件幸事。”柳青风温润的笑着,这样不久他的记忆就会全部恢复了吧。
“柳青风你还记得这个吗?”江映雪意识到不对劲,慌忙的从衣服中拿出锦袋,递给他看去。
“这锦袋里装的是什么,与殿上发现的好像。”柳青风接过来,见上面熟悉的图案淡然一笑,揉搓了一下,感觉里面是串细滑的线丝。
“这是你给我的,还记得在漠北你给我的承诺吗?”江映雪拿过锦袋,将它放到他的面前,神情激动的质问道。
在帐篷里随意用了这锦袋,上面绣着漠北的传统图案,是与殿中的很是相似。
这锦袋还不够提醒他吗?
“我不记得了。”柳青风抽出手去,紧抿着薄唇,带着些冷淡缓缓说道。
见江映雪情绪激动,他试着努力去回忆,脑中一片空白,疼痛再次袭来,像是锐利的武器敲击过后。
“你可以讲给我听,或许能记起来。”他托着下巴,按了按额心,脸色苍白。
他慢慢靠着车厢,不再去回想,尖锐的疼痛慢慢远去,一阵一阵的酸麻感笼罩在头中,由内到外。
“想不起来就算了,就快到江府了。”江映雪僵硬的将手臂放下,像泄了力般低头,看着锦袋强装坚强。
她宁愿柳青风不说出,那样还可以继续骗自己。
感觉到泪水从心中流出,江映雪立即仰头看着被射穿的车顶,将情绪掩埋在心中。
“小姐,我们回来了。”小琴忍不住偷听了一些,停下车后立即掀开车帘,轻缓的扶着江映雪下车,根本不理睬柳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