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羊群似云朵般扎堆在一起,清新的草原与蔚蓝的天空远远相接,满眼都是,让人觉得惬意非凡。
江映雪在马背上坐着,嘴里叼着根嫩草,麻利的从马背上跳下,走到其其格的帐篷里,熟练的叫她起来。
她以不似刚来时的小心谨慎,来到草原她的心也变得辽阔起来,只是脑中经常浮现出,那袭青衣和两个宛如瓷娃娃般小孩的身影。
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了,也都渐渐熟悉,拓跋旸也不在过于监视她,但依旧没有办法回到京城,其其格更是时常提醒她。
其其格轻咛了一声,微微睁眼,又马上蒙起头来。江映雪一把揪住她的被子,对她说道:“起来了,今天是格恩节,身为贵族小姐的你也要去。”
“啊,差点忘记了。”说着却没点动作。
“听说拓跋旸今天也去,真烦。”江映雪抠着手指,随意的说道。
“他也去?真不想去。”嘴上这么说着,却已经开始穿起衣服。
江映雪捂嘴一笑,这丫头的心思还是那么容易被读懂。
来到王帐附近的草坪,已经不少人开始摩拳擦掌,甚至公开挑衅着。
格恩节,是漠北富有特色的节日,每到这一日,族里的青年壮士纷纷再此进行比试,赢者则会被封为英勇壮士。
不仅能得到称号,还会族内的少女注意到。这时候族内牙牙学语的儿童到老眼昏花的老者都会围观,场面声势浩大,比试激烈刺激,是人们期待的日子。
江映雪跟着其其格来到观看台上,双眼四处张望,显然也是很感兴趣的。
其其格指着下面的巴图说道:“他怎么又来了,简直年年有他,真够烦的。”说着撅了撅小嘴。
巴图感觉到她们在看到,抬手打了个招呼,其其格立马别过脸去。
见此,江映雪只好向他挥手。接着,便看到一位身形健壮如山的人故意撞向巴图。
其其格见此,喜悦的笑道:“那是格鲁尔,是巴图的死对头。原本他该去训练军队的,没想到今天也来了,太好了。”
巴鲁尔的出现让不少少女尖叫,显然木木呆呆的巴图,人气上比不过巴鲁尔。
巴图不为所动,检查着弓箭,悄悄留意着四周。
江映雪见巴鲁尔之后,巴图的行为实在不自然,感觉今天的格恩节并不简单。与其其格商量好,只观战之后便回去。
其其格为巴鲁尔呐喊,随意的点了点头。
“是博桑姐姐,快看。”身旁的少女指着,喊道。
闻言,江映雪顺着看过去,身着暗红劲装的博桑在帐篷旁等待着,黑发绑成长长马尾,尽显诱人身段,英气中带有些许妩媚。
博桑冷冷睨了江映雪一眼,又立马回过头去,身旁的女孩忍不住说道:“博桑姐姐望这边看了耶,好像注意到我们了。”
其其格偏过头去,一直没有看博桑一眼。
从京城回来后,怎么安排江映雪成了问题,博桑让一粗鲁婆子照顾她,那婆子根本不管她,直到高烧不断,才被人发现。
其其格当场就数落博桑,说她不安好心,又责怪拓跋旸为什么救起她,又变相的折磨着,还不如让江映雪在路上等死,说不定会有人救起。拓跋旸没有说什么,博桑却与她不再来往,之后,其其格将她带到自己帐篷里休养。
想着江映雪用感谢的眼神,看着其其格。其其格注意到,故作老态的说道:“以后有用到你的时候,报恩不急。”
话刚说完,锣鼓喧天,号角吹起,族民纷纷看向最高的观赏台。
拓跋旸身着靛蓝金线镶边长袍,纯黑牛革短靴,以绸缎腰带系腰,帽子顶上覆以朱英,显得他俊美非凡,贵不可言。
族内的女子全部盯着他,脸上多带着少有的羞涩,族内的男子见都被拓跋旸吸引,也无可奈何的偏过头去。
其其格托着明艳的小脸说道:“你看族内那么多爱慕他的,我是不是机会渺茫。”语气有些低落。
江映雪安慰她说道:“不会,这里面就属你了解他。”说完,看向拓跋旸,怎料到他也看向她,四目相对。
江映雪一愣,拓跋旸又自然的看向别处,只是一瞥而已。
一双狠毒如利刃般想江映雪袭来,不用多想,就是博桑抬着下巴看着,对她的敌意总是这么强。
难道是因为之前她与小琴的逃跑,或许是之后与其其格闹翻吧。
突然,台上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身形魁梧,高眉深目,脸上有道长长疤痕,身着棕色长袍,让人可畏。
此人正是拓跋旸的叔叔,拓跋契,心狠手辣之人,
他上台只是向拓跋旸微微表示了下,便找到位置坐下,拓跋旸脸色不变,只是眼底泛着冷光。
场上的看到后,默不作声,纷纷猜测谁能夺得可汗之位。
大可汗野心勃勃,防备着拓跋旸,将他调取边境带兵。可人算不如天算,儿子刚去边境,他就突发疾病。身边的几个儿子都是鲁莽之人,弟弟拓跋契乘机而入,只能临走时嘱咐身边大臣,便带着悔恨走了。
拓跋旸虽赶回来,但拓跋契早掌握大半政权,为了推下他,挑起了各各部落的战争,好在拓跋旸反应机敏,但底下也是危机四伏。
拓跋旸举起酒杯,向底下的族民说道:“我漠北多勇士,今年又迎来了格恩节,英勇无畏的战士们,现在格恩节开始。”
说完,痛饮杯中酒。贵宾们纷纷回之。
头包红布的男子奋力击鼓,戴着华丽高帽的礼兵再次吹起号角,声响震撼大地,野兽也躲在草丛中不敢出来。
刚开始就十分激烈,一名强壮男子将对战者摔的头破血流,对战者不得已认输,强壮男子下场时还瞪向手下败将。
周围人连连叫喊,比赛如火如荼,你争我夺。连江映雪看着,都感觉到热血沸腾,无所畏惧。
接着擂鼓轰鸣,有人反应过来喊道:“是巴图和巴鲁尔要对战了,千万不可错过,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勇士。”
闻言,全场发出赞叹,江映雪两人也看着赛场。
拓跋契这时候转头,对拓跋旸挑衅的说道:“这两人都是咱俩人带出来的,真不知道鹿死谁手,侄子。”语气带有些凶狠,显然对拓跋旸小可汗身份的不认同,甚至还有点鄙夷。
拓跋旸目不斜视,淡淡说道:“巴图忠诚善战,就看比赛结果吧。”
拓跋契见没有反应,不禁感觉无趣,只望比赛赶紧结束,好看到拓跋旸的表情,那今天就不算白来。
远处的江映雪看到那一幕,蹙着眉头,漠北局势复杂,还是尽早脱身为好,否则极易沦为牺牲品。
其其格拉着江映雪的手说道:“你觉得谁会赢,巴图还是巴鲁尔。”
江映雪摇头笑道:“我并不了解巴鲁尔,不能判断的,而且巴图也不弱。”
其其格和她解释,巴鲁尔是拓跋契来回来的狼孩,本身就凶残可怕,这几年被管教的如常人一般,甚至胜于常人,但一上战场那便不同了。
听到其其格的解释,江映雪眼中一亮,明显也对这场比赛起了兴致。
巴图和巴鲁尔对站而立,向对方互相碰拳,在裁判示意后,两人便互相擒住对方,巴鲁尔的狠力一下爆发出来,不由让巴图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巴图也不甘示弱,反手用力捉住他的胳膊,另只手扣住他的脖子,全身的力气向下按去,逼迫巴鲁尔低头。
巴鲁尔处于弱势反笑,紧咬牙关,脸上青筋暴起。蓦然翻身,挣扎开来。
台下的人们看着不禁拍手叫好。
漠北崇尚武力,在这种比赛上也注重技巧,巴图爆发力不如巴鲁尔,但却比他注意技巧,也会分析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