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柳青风将门打开,柔姨娘从里面冲了出来。她穿着寻常的衣服,头发却已散乱,连一双眼睛都布满了红血丝,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渍。
“你们……你们怎么会来?你们这对狗男女,哈哈哈哈哈!”柔姨娘突然不可理喻地笑了起来,就当她笑着的时候,江海和袁俊也进了屋子,见到柔姨娘如此不可思议,众人稍微交换了一下所见所闻之后,便一拥进了屋子,屋子里的情形,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柔姨娘亲爱的建华表哥竟躺在了一片血泊当中。
他的胸口被人插了一把匕首。更为奇怪的是,他的喉咙口也被插了一支发簪。
江映雪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稍稍有些胆怯,一步一步都跟在柳青风身后,不敢自己做主。
这个时候,倒是柳青风和袁俊两个见多识广的起了主导的作用。
“血还是鲜红的,看来死了不久啊,会不会就是我们刚刚在院门口,里头正在杀人?”袁俊道。
“谁杀人了?”柔姨娘双眼通红,不顾一切地想把袁俊推倒,袁俊反推了柔姨娘一把,将自己身上整理干净。
“你真的是疯了,二夫人,你可知你一个女子,是根本对付不了我的,你怎么会上来推我呢?你这是不是已经不正常了?”
柔姨娘又哭又笑,说不出个大概的表情,他只是躲在一旁,眼神躲避着所有人,也不敢去看他心爱的建华,就像一个受了惊的小兔子,畏缩在角落。
柳青风趁着空隙,慢慢走近建华的尸体。
“小心别让血溅了你的鞋子。”江映雪道。
“没事,他的脚边还没有,我从那走近就可以了。”说着柳青风算是接近了建华,伸过手去探他的鼻息,建华已经死了。
“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二夫人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没有解释……”
柳青风见柔姨娘不肯说话,自顾在屋子里寻起别的线索了。
桌子上摆放着一叠的银票,不是很整齐的摆着,明显被人动过手脚,江映雪顺着柳青风的思路,便替他思考起来。
“这银票像是被人数过,一看,虽然散乱,但是都露出了半个角,这说明是有人数过的,有人在清点这些财物。”
柳青风看了看江映雪,点头道:“他们在分赃。”
“你看,那还有个包袱。”柳青风指着床边道。
柳青风顺着江映雪说的一道看去,床上果然摆着一个很大的包袱,里面收了一些细软。
“这是谁的包袱呢?”江映雪趁机就上前去翻找了一下,立刻得出结论:“这是建华的包袱,里面都是男子才用的,没有金银首饰,这就说明这个包袱不会供柔姨娘使用。”
“判断的没错,也就是说,他的这位表哥要连夜逃走啊?”袁俊作出了大胆的猜测。
“可是他有什么资本逃走呢?”
“资本就是江家的这些银票,还有二夫人暗地里藏下的积蓄吧。”柳青风道。
就在这时,柔姨娘突然哭了起来。
“这个负心汉,这个负心汉,不和我在一起就算了,还想要夺走我的一切!”
这就算是柔姨娘自己招了,因为和建华分赃不均,建华准备带着这些金银财宝一个人走,不带柔姨娘和江映月,所以惹怒了柔姨娘,她准备玉石俱焚,所以,失手之下,就把他的表哥给杀了。
“看来,建华真的是柔姨娘你杀的了,只不过,为什么胸口插了一把匕首,喉咙口又有一根簪子?”江映雪不解。
“这还不简单。”柳青风插话。
“女子的力量是不足以用一把匕首插入一个男子的胸膛的,何况之前建华也是族有意识的,他可以推开眼前的这个女人,所以匕首绝对不是先插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先制他死命的是那根簪子。”
没错,二夫人拿起来也比较方便,所以随意一刺,二夫人也没想取他性命,就是想给他一个好看,没想到,正中靶心!这下,建华彻底倒了,二夫人一想,既然死了,就死得干脆一些吧,于是,又拿起了防身用的匕首,彻底插入了他的胸膛,这才血流成河,满屋子都是鲜红。”柳青风说完叹了口气。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海,突然走近柔姨娘,柔姨娘红着眼睛抬头,看着自己的老爷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眼泪很快就来了。
江海抓起柔姨娘的头发,毫不怜香惜玉,也不考虑她的肚子,是否还承受得住。
”老爷,老爷,我只是为你除了祸害,你你要相信我,我是一心被蒙蔽了,你想想,我还怀着江家的孩子呢,你想想你想想啊。”
”不用再说了,报官去吧,我现在就用外面的马车把你送进官府,你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江海的种,我也不要了,若是是建华的种,我劝你还是留下来吧,毕竟他能留下来,以后就能知道,他的爹娘是多么龌龊了。”江海说的冷静,江映雪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爹用这种语气说话,阴森森的,好像一个人间恶鬼,又哀哀的,好像一个失去一切的男人。
江映雪和柳青风一直并排而走,跟在江海的身后,看着他,却不阻止他。
袁俊则跟在最后面,为所有人打好后勤,抓住一些小的细节。
一众人谁也没有说话,重新坐上了马车,柔姨娘被江海允许和江映雪坐在一马车里。
来时是两个人走时,走的时候是三个人。
柔姨娘知道,在这马车里的时间也许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最后机会了,他不停的拉着江海的手,江海不停的将他甩开,她不停的说着好话,江海还不停的将这些都抛之脑后,仿若没有听到,也不曾回应。
”老爷,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一次吧,真的,我这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你就留我几个月吧,等孩子生下来了,滴血认亲便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江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