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的大街小巷,万人早已空巷,串串相接的阴暗角落早已不是什么人尽可踩的青石小路。
深邃的黑暗里,那一块块堆砌平房像是矮小的小矮人,静静肃立在一侧,守护着拥护中心的白雪公主。
只不过,他们所保护的,才不是什么天真善良傻傻可爱的白雪公主
冷酷的,骇人的,威严耸立直冲云霄,刀尖子般插在墙头壁尾的建筑,是守卫森严的监狱!
而监狱下面,赫然是朝中大臣闻风丧胆的地牢!
陈阳悠哉悠哉摆动手里头的手铐,叮叮当当敲响锁链,回忆以前幼儿园老师手把手教授的节奏。
叮叮咚咚,铛铛回响。
城防军小心翼翼扣押陈阳缓缓走近监狱,每走一步,脚下如履薄冰。
要是陈阳这个暴躁老哥心情不顺,想一出是一出,前脚乖顺投降后脚一两坨子打翻他们跑了。
城主铁定饶不了他们!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变成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们不死翘翘谁特么死翘翘?
然而一路顺风,平静的异常。
除了时不时因为遗忘旋律节奏眉头一皱,露出不顺恼色,陈阳自始至终还算安分。
“就在前面!将军大人!”城防军通体冰凉,大声指着监狱阴森铁门。
不是他害怕陈阳眼瞎看不清,只是他在安慰自己和同伴。
卧槽!终于特么到了!
——轰!
迎面扑来滚滚幽幽鬼冷鬼冷,渗入骨髓寒心冻面。
拘禁在押送陈阳的瑟瑟紧张中,监狱管事过来冷眼拿笔登记了半刻,斜斜头示意他们送陈阳进去。
陈阳在两名城防军手里头重的像一坨枰杆子,一交出去如释重负,顿时压在心头的巨石落下,两个人双双如沐春风一身轻松。
“终于远离那个杀神了!”
两人踮起脚尖飞快逃离,全然没了方才交接时的镇静风度。
“哼,一群胆小怕事之辈,不就是押送个将军么,有何可怕?”领着陈阳进地牢的狱卒素闻陈阳心狠手辣,刚才两个来押送的城防军更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仿佛带着地狱里行走的修罗。
可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这里可是地牢!
整个天都城不论男女老少妇孺幼女,下民上官,进了里面通通连个屁都不是!
“大将军,虽然您是将军,但抱歉小地方没有锦衣玉食大宅子,只能粗茶淡水小小脏牢招待不周还请担待。”
狱卒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陈阳才不信他的恭恭敬敬语气礼貌发自内心。
“去吧,我是将军,将军将军,将就将就就回了军营,区区寒牢,不劳烦你照顾了。”
轻车熟路拉开牢门,前几次才进过城主府那边的大牢,久别重逢牢狱里的冷清黑暗,他还发自内心甚是想念。
狱卒没想到陈阳如此镇定,要知道像他这样身份尊贵的高官大臣一般进了地牢,首先要不是耍威风搞威严,就是求见城主要公道。
陈阳镇定的,镇定的吓人。
“那还请将军好自为之吧!”
一眼望不穿的漆黑长廊,狱卒怨气十足的背影慢慢被黑暗吞噬,不见踪影。
“好自为之?你说的轻巧打根灯草!”陈阳一口唾沫喷在冰冷大石头上,那块等身的巨石正是他在牢狱中赖以生存亲身相伴的小床。
这尼玛!是给人住的么?
陈阳此刻不由得考虑城主这么做究竟是吃饱了没事干单纯整整他戏耍他,还是纯粹报复或者抹杀他。
至于考验他保护他,尼玛这里能把人住死!
“这床哪个傻叉敢睡,谁睡谁死!”一连串酝酿许久没射出去的口水连着嘟嘟嘟呸呸呸似机关枪打飚枪一样噗噗出击。
没多久光滑石床上大大小小滑落晶银锑透的口水珠子。
“陈将军,别来无恙。”一张模糊陌生的大黑脸落入眼眶,陈阳眨眨眼瞪大眼珠子,硬是没瞧出个所以然,“你特么当我是傻逼还是你自己傻叉?戴着面罩千里眼他娘也看不出来啊!”
那人嬉笑着缓缓褪下面罩,鼻尖下上翘笑容彻底映入眼帘。
“啊!你!你是——谁啊?”陈阳激动无比指着他一字一顿,对方因为陈阳记得他还反应巨大而忍俊不禁,兴奋不已。
然而陈阳居然风轻云淡极其不屑问他是谁!
这才是在耍他吧!
看着一口气刚笑出来结果又被气的憋了气目色通红的黑衣人,陈阳得意洋洋:“喂喂,老兄,你这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搞行为艺术呢?”
黑衣人一拳头打在牢柱子上,气冲斗牛:“这节骨眼儿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是你心大还是咋们命大啊!”
来人一副和陈阳关系亲密,还一听就懂陈阳所说的梗,聊天话语亦敌亦友的样子,正是下落民间创业的吴志达。
“哎,世态炎凉,哥哥我今天落魄了,罩不了你们几个,就开始嫌弃我了?”陈阳嘴皮耍泼无赖,俨然没了威风凛凛大将军的气势,“咋们可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呜呜呜~”
吴志达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了陈阳的哭嚎:“别特么哭哭啼啼了,大哥哟,我们可是靠着你才能高枕无忧的,现在你又特娘进牢子了,赵乾宇他们担心的不得了啊!”
陈阳收敛哭笑,面无表情端着下巴,望眼欲穿好像看透了吴志达:“我说,哥几个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自己小命不保啊?”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现实无情,却话糙理不粗。
吴志达赵乾宇和一群一起穿越来的男男女女对陈阳唯命是从,忠诚无比,全都是因为他是大将军,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新世界,有个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做靠山,岂不是鱼跃龙门鸡毛飞天!
吴志达吞吞吐吐尴尬勉笑:“嘿嘿,既然都是共同进退的兄弟,那肯定是担心你啊,你安全了大家都能安全,你危险了没人能保证置身事外。”
陈阳点点头:“知道就好,我要是出了个什么闪失,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陈阳既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保证。
陈阳生,众人生。
陈阳死,谁都别想好过!
“这里好无聊,说吧,多久我可以出去。”
吴志达狐疑,摇摇头表示没听懂:“什么出去啊?”
蓦然间陈阳平淡如水的目光惊涛骇浪骤然海啸:“卧槽!别告诉我你特么搞一件花里胡哨的黑衣,裹得和个煤球似的就特么为了进来观光散布!”
吴志达摸摸鼻子,漫不经心的道:“也不是来散步的啦,只是有些闲得慌,来参观参观你。”
——嘭!
陈阳徒手捏碎石床一角,毫不留情投掷出去。
吴志达闪身躲开,一回头正面撞见陈阳劈头盖脸破口大骂。
“给老子爬!老子又不是兔女郎大美女,看锤子!有多远滚多远!”
当老子这里是绿水青山的风景名胜么?
“那么喜欢旅游要不要进来一起体验一下当地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