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贴上的?”中年男人拿着那张病例单,眼睛瞪的老大,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男孩很害怕自己父亲,他缩在自己母亲身后。
“我让说啊!该说的时候又不说了!”中年男人将男孩从他母亲身后拽出,揪着他小小的衣服:“在哪贴的?什么时候贴的?贴这张纸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在一楼,经过一个病房的时候,那门是半开着的,我看见一只手伸了出来,将这张纸贴在了后背上。”男孩不知是在害怕自己父亲,还是在害怕那只手:“我当时就想要提醒,但是那门后又露出了一张脸,他皮肤是灰色的,偷偷给我说这是在玩捉迷藏,让我不要告诉。”
“他不让说就不说了?”中年男人扬起手,差点控制不住抽在男孩脸上:“真是个废物,跟妈一样,迟早有一天,老子要被们害死!”
他看着手里的那张纸,上面歪歪斜斜的那句话让他后背凉飕飕的。
“来找我啊?我要是真去找才是傻子!”中年男人将那张病例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病例单上的照片正好向上对准了中年男人。
“真特么晦气。”狠狠一脚踩在纸团上,中年男人朝通道另一侧看了一眼:“马路上的怪物没追过来,应该是放弃了,我们先去里面看看,刚才跑进来的时候,我记得这建筑后面也有一个出口。”
听完小男孩的话,中年男人不敢再从来时的那条路走了,他看着走廊两边的一间间病房,掌心满是冷汗。
“我们不去找那个哥哥吗?”男孩仰起头,怯生生的询问。
“找他?是在找死吗?赶紧走,先从这鬼地方逃出去再说。”中年男人抓着自己妻子的肩膀:“看好他,别乱跑,冥楼里的人对大人和小孩是两种态度……”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但裤子却被小男孩拽住:“又怎么了?”
“爸爸,他在和我们玩捉迷藏。”
“废话,老子知道。”中年男人一把甩开男孩:“还真准备在这鬼地方,跟鬼玩捉迷藏?”
“可如果我们不去找他,等会就该轮到他来找我们了。”小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他十分单纯的声音,落在中年男人耳中却带给了他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怖感。
“鬼,会来找我们?”按照游戏规则的话,这种事确实有可能会发生,中年男人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
不管是去找鬼,还是被鬼找,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不对,这是个陷阱,就算我们找到了鬼,游戏角色改变后,它也会来找我们!赶紧走!不要在这地方停留了。”
中年男人抓着男孩,将他抱起,招呼上自己妻子,沿着安通道狂奔。
……
手持锋利的剪刀,自称为剪刀的“杀人狂”独自站在镇医院一楼。
“牛羊成群结队,只有野兽才会独行,所以杀人狂一定都是孤独的。”剪刀手背上浮现出条条青筋,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很紧张:“血雾笼罩的小镇,这跟我哥日记里记录的终点站完不一样,是他写错了,还是我坐错站了?”
剪刀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触碰到伤口的时候,他疼的裂了裂嘴。
这家伙在独处的时候,表现的和在车上时完不一样。
“想要不被当做猎物,只有伪装成猎手才行,我不能重蹈哥哥的覆辙。”剪刀往前走了几步,深夜的医院要比白天恐怖十倍,如果不开灯的话,恐怖程度会再翻二十倍。
“不能慌,最危险的地方应该就是最安的地方,反其道而行之,才能在这里活下去。”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是腿就是迈不出去,身体在本能的抗拒:“不能害怕,越是怕那些东西,他们就越会来找,这一路走来,其他方向不断传出活人的惨叫和哀嚎声,唯有我这边什么都没有遇到,这已经可以说明问题,我的想法没错。”
他握紧了手里的剪刀,给自己打完气后,朝着医院左边的长廊走了一步。
一步迈出,大厅里却出现了两个脚步声,一个是他的,还有一个是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应该是幻觉,我身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嘴里反复念叨,剪刀在催眠自己,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习惯了那声音的存在:“是我太紧张了,等出去以后那声音应该就会消失,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五六个小时,熬过去就行了。”
剪刀内心活动很丰富,想到这他又突然停下,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是来找哥哥的,怎么能光想着自己活命?”
脑中闪过自己哥哥的身影,剪刀眼神都变得坚定了许多:“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五个月,我还有一大堆底牌没有使用,根本不用慌张。”
他强行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然后左手拿着剪刀,右手提着那个已经停止滴血的破旧袋子。
“我这造型看起来就比较凶,刚才在车上还有个跟我打扮差不多的乘客,他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他准备的明显不如我充足。”剪刀对自己有种莫名的信心,他忽略了身后高跟鞋的声音,走在医院长廊上。
这个医院面积不大,病房也不多,剪刀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到二楼传来异响。
“似乎是从安通道那边传来的,谁在那里?”舔了舔嘴唇,剪刀回想着电影里各种杀人狂的经典动作,提着手中的凶器朝二楼摸去。
走廊上阴风阵阵,有几间病房的门是半开着的,因为没有灯光的原因,所有房间里都是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有人吗?”
剪刀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在经过某一个病房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身后一直跟着他的脚步声消失了。
“怎么突然就没了?”
他还有点不适应,回头看去,发现自己肩膀上被人贴了一张纸。
“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