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秀能对上西门剑神且不露败绩,这是谁都未曾想到的。
陆小凤刚刚看见人窜出去挡剑的那一刹那,想也没想伸手就去阻拦。只可惜,他人没拽住不说,还险些把自己扽个跟头。
“我知道她剑使得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陆小凤一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楚留香亦是同他一般诧异,他只知道这姑娘轻功不错,却没想到剑术比轻功还要登峰造极。
花满楼微微一笑,心中最后的一点担忧,也被放下。
倒是无情,面不改色,一脸淡然,似是常见。
他算是看着公主殿下成长起来的。她与冷血的每次对练,他都会在旁。公主殿下在剑之一道天赋绝伦,每每都会让他刷新认知。但盛大捕头一向面色清冷,处事不惊,在外甚少会情绪外露。
这一切看在陆小凤眼里,却成了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他心里念叨了一句某位公主不够兄弟,却又忍不住好奇,凑道无情身边:“盛大捕头,小秀儿习得真的只有那基础剑法?”
天知道就在公主殿下答出“基础剑法十三式”后,剑神大人已经愣神好久,似是
就连那让西门剑神愣神的,他也……咳咳,惭愧,这点他也是才知晓。
西门吹雪剑眉紧皱,似是困惑,似是质疑。他仿佛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一个字也未曾说出。
凌秀见他如此,还以为西门吹雪是不信自己说得。她收了剑,面色真挚地再次强调:“是真的,我没骗你昂。”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不想说话。
他自然知道凌秀说得是真的。一个人说没说谎,他还是看得出的。
再加上,方才她与自己对战时,剑招虽形简意骇,却剑气如虹,气势逼人。最重要的是,她每每的出招还招时,都十分自然,好似浑然天成一般。
“你若不信,今日事毕,我把那本剑谱拿与你看。”
剑神大人闻言似乎有些意动。他是真的想弄清楚是那本基础剑法是只有名字“基础”,还是面前的这名少女真的是天赋绝佳,自成一道。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有所收获。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时机。
“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不论剑谱如何,他西门吹雪不是占便宜的人。
“啊?”凌秀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西门吹雪的意思。说实话她真没啥要求,但白送过来的不要白不要。
“既然如此……”她眼珠一转,瞅见随几人一齐过来的陆小凤,狡黠一笑:“那我的要求就是……”
“你答应陆小凤的事情作罢,不再帮他。”
“喂!”陆小凤瞪眼。他为了请西门吹雪,付出了两条眉毛的!
“可以。”西门剑神淡淡颔首,无视了陆小凤。左右,陆小凤只是用两撇胡子请他出手帮忙。杀人,只是顺便。
“你们别无视我啊!”
明明这两人都是自己的朋友,却一两句话就把自己给卖了。陆大侠表示深深地受到伤害。还是双倍的那种。
“嘿嘿,”凌秀朝他嘿嘿一笑,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阎老板五十年来兢兢业业就商,从无作奸犯科之事。是我大庆的良民,更是纳税大户。若是因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和不知道哪来的黑户三两句话,就丢了性命。朝廷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是欠了笔账,又不是欠了条命。怎么就非得让人拿命还呢?
阎铁珊可不能死。早在陆小凤到之前,凌秀就和无情来过一趟。他们的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就差拍板定案了。既然她皇兄看上了他的敛财能力,有意招揽阎铁珊,让珠光宝气阁变为国民合资。那她自然会保下阎铁珊这个经商人才。
“阎铁珊的命我保了。”公主殿下把剑一立,放出话来,“今天,谁也别向动他!”
然而,凌秀刚说完这句话。下一瞬就有人窜出来打了她的脸。
“哗!!!”
水阁的池塘里突然冒出一道黑影,举着剑就朝众人身后毫无防备的阎铁珊刺去。
“艹!”
凌秀爆出一声粗口,闪身便冲到阎铁珊面前。
与她一齐动的,还有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剑迅雷一般,一剑便挑飞了那人的剑。而凌秀怕他习惯性地不留活口,下手却也毫不留情,手中二十多斤的金色长剑一横,直接把人抽飞出去。
“啊!!!”
黑影惨叫一声倒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这竟是个女人。
不仅是女人,还是个美人。
这位美人一身黑色鲨鱼皮紧身衣,玲珑有致的身段尽显。美艳的面容上精致的妆面被水冲净,素面朝天。湿着的青丝更是有几缕贴在脸颊,我见犹怜,好一个清水出芙蓉之态。
只可惜,她此时蜷着身子,手捂胸口,面色狰狞。泡得发白的面上搭配着嘴里吐出的一口鲜血,更是像极了那话本子里模样骇人的水鬼。
“丹凤?”陆小凤辨清了来人,却没了以往的怜惜。不仅如此,他还往后退了退。他陆小凤最怕得就是鬼!
“你又何至于如此?”陆小凤见她此时的狼狈模样,叹息一声。
“你一直未曾真正相信我,去了一趟河南后更是一直犹犹豫豫举棋不定。今日来此,也是瞒着我。”说着,她狠狠瞪了一眼多管闲事的凌秀,厉声道:“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又来假惺惺。”
“没有你陆小凤帮忙,我也会亲手来了结仇人!”
其实她原本的打算不是这样的,但被那多管闲事的人搅了局,她也只好如此。
“严立本,你五十年前欠下的债,现在认是不认?”她愤恨地看向阎铁珊,好似只是一个被人背叛,背负深仇大恨的可怜少女。这一句话,让她的身份从一个背后伤人的刺客转为了讨债者。
只可惜,人家根本不搭她这茬儿。
阎铁珊想到方才桌上就被扒了马甲,现在又被一个人叫出原名实锤。他闭了闭眼,叹道:“严立本五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只有阎铁珊。”
“当初,是小王子无复国之志,只知道贪图享乐。”
“老国王留下的那笔财富早在五十年前小王子刚来到中原时就被他挥霍了一半。我们这几位老臣的劝谏他听得烦了,便打发我们每人一笔钱财把人撵走。”
“灭国之臣,好比丧家之犬。我等被遣散后便改名换姓,另谋生路了。”
“如今,我自认不欠你们什么。你们若想要回当初那一万两白银,我十倍奉还。但这偌大的珠光宝气阁,我阎铁珊一人挣下的身家,跟你们这些王朝后人没有半分关系!”
“你少胡说!”上官丹凤面色一变,她心中也不知这些细节是真是假,但现在只能当做是假的。
“本公主……”
她的话刚起个头,就被凌秀打断。
“公主?”真`公主殿下凌秀乐了。“现在的公主可真多。”
她举着剑,冰冷的剑身拍拍上官丹凤的脸,笑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自称公主的似乎也姓上官,你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上官丹凤?
上官丹凤瞄了一眼拍在脸上的金色长剑,咽了咽口水。轮椅上的无情亦是抬起眼来冷冷地看她。
而她面前的红衣少女面上噙着笑容,那天生仿佛就自带三分凌冽的眉眼却不见笑意。一双乌黑的眸子更是慑人,仿佛里面暗藏的寒气比她手上的剑还要迫人。
上官丹凤知晓这名少女的身份不简单,连名捕无情都随她左右,隐隐以她为尊。但任是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面前的这位提着剑仿佛随时都会砍人的会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我早就想问了。”凌秀微微俯身,道出自己憋了多日的质疑。
“你们金鹏王朝灭国五十载,早已失了国土,丢了人心。而你费尽心思堵上陆小凤帮你追回复国之才也就罢了,却在江湖上掀起这么大的动静儿,恨不得人尽皆知。”
“陆小凤还没点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江湖都在宣扬他答应帮你。你不仅逼得陆小凤不得不强认下这事儿,似乎还想借着他的手杀人。”
“一个山西首富阎铁珊,一个峨眉掌门独孤一鹤,你都想要他们的命。”
“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借要债之际,在江湖上搅动风云,以此浑水摸鱼做些什么呢?”
“该不会,你们是企图在我大庆的地界儿上复国吧?”
“!!!”上官丹凤呆木若鸡,真的被最后一句话吓住了。
虽然们原本并不是这个打算,但听上去很像是那么回事啊!
上官丹凤看了眼无情。现在在她眼里,这位会出现在这儿,已然摆明了朝廷的态度。
霍休那老头子怎么肥事,计划这么大的吗?!
这跟她说好的不一样啊!她只图钱的!
上官丹凤的思路被凌秀的话带跑偏,越想越离谱。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了一样,整个人木住了。
他们算计了所有,却唯独忘记了势力最大的那个朝廷。
——为什么?是谁遮住了我的双眼!
上官丹凤神色一萎,好似失去了灵魂。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以为人是被吓老实了,凌秀收了剑,还是那个乐呵呵的模样道:“你那个亲戚在六扇门也挺孤单,正好你可以进去陪她做……”
但她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瞄见了剑上好像沾了块多余的东西。
再去瞅上官丹凤,公主殿下面色一变,张口就是:“……艹!”
众人:“???”
“她踏马……掉皮了!”
只见,上官丹凤右边的面颊像是剥落的墙面,那被泡得发白的皮肤缺了一块儿。面色惨白不似人,嘴上还挂着血,这会儿脸还不全,整一个鬼故事里跑出来的活画皮!!!
“……艹!”陆小凤下意识地跟着凌秀秃噜出一句脏话,默默跨出一步紧紧挨着花满楼。似乎贴紧好友能让他找回来一些安全感。
“面具?”楚留香惊诧开口。他几乎从小养大的三个妹子中就有一个精通易容之术,对此自然见识得更多了些。
凌秀闻言,一把糊上上官丹凤的脸,把她的画皮揭了下来。
面具下的那张脸,清秀有余美艳不足。比原来的假脸少了不少颜色。谁能想到面具会被水泡发,假的上官丹凤就这么猝不及地防掉了马。
凌秀一眼认出她来,连手也顾不上擦:“这不是那个碰瓷儿的吗?”
“怎么又是你?”
上官飞燕:“……”
是啊!她也想问。
怎么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飞燕:不是说好只要钱,怎么还真要复国了?
霍休:……
上官飞燕:我不想挤在后宫里跟女人抢一个老头子,当皇后也不行!
霍休:……你怕不是在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