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子,你也过来。”
虽然姚长东招呼叶云逸也跟过来,然而叶云逸看了姚长东一眼,没挪动也说话。
姚长东大概猜到他的想法,又补充了一句。
“不扣你工分,就是问问你刚才情况,而且等下还要你骑自行车把人送到医院。”
小铜山村距离镇上得有快三十里地,骑自行车送病人过去,还要带个昏迷不醒的病人,速度要快,不是精壮的小伙子干不来。
听到姚长东这么说,叶云逸这才跟了上来。
不过姚长东这话一说,吴三花的心思就活动了。
这要是不扣工分,跟着去医院当然比下地舒服,反正不要她骑车带人。
于是吴三花也忙道,“队长,我也跟着吧,毕竟是我闺女,需要人照顾。”
姚长东刚刚把吴三花的表现瞧的清清楚楚的,刚刚人都那样了,还不舍得钱不送医院,这会儿倒是积极上了。再说他当这个生产队长也有十年了,没少见识村里各家之间勾心斗角,心下还能不知道吴三花打着什么盘算?
听到吴三花这么说,姚长东拉下脸来,倒也没拒绝。
“成啊,毕竟是你家丫头,你先去拿家里拿钱,等下去镇卫生所送钱,去看病没钱怎么成。”
吴三花马上不吭声了,她其实就是不想出钱,想让生产队把这个钱给报了,这下这钱不出也不行了,这么些人看着呢。
她正头疼,转头看到沈立之,顿时觉得自己抓到了替罪羔羊。
“姓沈的,这钱得你出!”
沈立之当时就愣住了,大概有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啊?”
“就该你出,我家丫头早上好好的,这跟你一说话就不对劲儿了,不怪你怪谁?”
“我没说什么——”
“你没说什么,人怎么这样了。”
吴三花单手掐着腰,另一手指着沈立之,脸涨的通红,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沈立之这个真受了冤屈的则是说不出话。好在沈立之虽然不能言善辩,但懂文识字,文质彬彬的,村里瞧着他好的大姑娘小媳妇不是一个,当即有人打抱不平。
“吴嫂子,你少碰瓷了!要是有人说两句就能把人说出事,你这会儿也站不住了吧。”
吴三花转头又要跟那小媳妇吵架,姚长东看不下去了,又吼了一声。
“吵什么吵!还不去上工!再不去上工,每个人都扣工分。还有吴嫂子你,你要不想上工,快回家拿钱去。”
吴三花哼了一声,也没再还嘴,钱她还是不想给,自然能拖就拖。因此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拿着农具跟着大部队去上工。
看着吴三花没再纠缠,沈立之悄悄的松了口气,又转头对姚长东说。
“队长,那我去给学生上课了?”
“去吧去吧。”
姚长东其实颇为闹心,摆了摆手,但还是安慰了他两句,“今天的事,小沈老师你别放在心上,姚大军的媳妇脾气就那样,无理也要搅合三分的,你平日里少跟她家打交道。”
说起来这个,沈立之突然想起今儿为啥和姚二妮搭话了,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生产队长说,但想想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是说话的时机,又把到嘴边的话闭上了。
这边沈立之准备走,那边姚长东的小儿子也骑着自行车来了,瞧见沈立之便招呼了一声。
“沈老师还没去上课呢?”
姚长东的小儿子姚卫平十六,头两年下了学,就没再上,也开始干活拿工分了。
农村么,读书没啥用,读两年书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也就行了,姚卫平本身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本来说上完小学就下来的。
不过姚长东的老婆却是个老初中生,总觉得儿子好歹不能比自己书读的少了。加上姚长东是生产队长,便又让儿子多读了两年。正好赶上沈立之来小铜山村,也教了他两年。
姚卫平虽然不是什么好学生,也觉得这位小沈老师水平比村里那些念个复杂的字都不怎么顺溜的强多了,字写得也好看。
因此即使不再上学了,姚卫平也对沈立之格外尊重些,连带着她爹姚长东这个生产队长对沈立之也高看了两眼,即使对方成分不好。
不然碰上欺生的,偏向本村的村民,沈立之这波肯定是要出血的,姚二妮是在沈立之面前晕倒的,吴三花那一番纠缠,也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
沈立之心里也清楚,因此对姚卫平也颇为和颜悦色。
“我正要给学生们上课。”
这二人寒暄着,叶云逸却有些不耐烦了,冷眼看了一眼姚卫平,“不是说急着把人送医院吗,先把自行车给我。”
姚卫平醒悟过来,有些讪讪的,把车子给了叶云逸。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平气,加上想着自己这个自行车可是村里独一份,也稀罕,正想叮嘱两句别弄坏了。
叶云逸理都不理他,把姚嵘扛了起来,正准备把人送医院。
姚嵘醒了,以被扛着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