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老夫人牵着妫吟穗走到了门口,望着携礼前来的人,眼里都是感慨。
若不是有太皇太后这一遭,恐怕这些人都不会前来。
更别说是带着厚礼。
若是换了从前,她定然是叫府里的人,将这些东西都丢出去。
可是现在不行。
妫家在京都,决不可再树敌。
在这风雨飘渺之际,她需要做好的是将妫家守住。
“多谢诸位能够在百忙之中赶来给老身祝寿。”
“里头备了宴席,请诸位落座。”
妫老夫人说完这话后,带着妫吟穗开始迎客。
其实这是妫家最高的礼遇了。
再加上这是大先生的府邸,对于儒生来说,便是圣殿。
从前没有机会踏足的地方,现在居然有这个机会了。
妫老夫人也是没有想到,这回来的人,居然很大部分还不是从前老爷的故交。
瞧着,好像更多的还是小五的人。
“老夫人万寿。”
跟在那身后的人,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对着妫老夫人行礼。
妫老夫人一愣,其实她以为这里多数人,会冲着老爷跟太皇太后的面子前来,可是却没想到还是小五的人居多。
“老夫人不必难过,公道自在人心。”
“我等,正在上书,必叫妫家洗脱这份冤屈。”
“只要妫家有后,我等便是托付子孙后代,也必然为妫家伸冤。”
这是来自寒门弟子对妫家的认可。
他们读书人,也有读书人的风骨。
妫老夫人的嘴唇微微颤抖,这便是宁姐儿要让穗哥儿出来的原因吗?
她想要让穗哥儿站在门口,告诉天底下还向着妫家的人,他们妫家还有后。
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宁姐儿好厉害的心思,竟然将京都寒门弟子的心思算的一清二楚。
“你们都是极好的。”
“从前不见小五将你们带回府,倒是老身的不是。”
“这心思不对。”
“你们快请,快请!”
妫老夫人已经说不出旁的话来了,心里只想着,莫要慢待了这群在危难时刻还未他们挺身而出的侠义之士。
她从前只觉得小五从文,辱没了妫家人的风骨。
可现在看来,是自己的思想着实狭隘。
文人武将,哪个不是没有本事的?
靠着笔杆子作恶的,大有人在。
武将实实在在靠本事拼富贵,可这富贵若是没有人谋算,自然也守不住。
这些寒门学子,大概也没想到,他们只是想着妫家的委屈,却不曾想妫家老夫人竟然是这般的坦荡。
竟然将心里话都说出了口。
自古文武便是死敌,尤其是政见上。
可因着妫家小五的身份,他们倒是与他相谈甚欢。
甚至于因为妫家小五,改变了对妫家人的所有印象。
便是凭着这口气,他们也愿意谋划谋划。
当下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原本商量好的事情,提前跟妫老夫人提了提。
“老夫人,若是不嫌弃,我等愿为小公子授课开慧。”
他们为穗哥儿开慧?
妫老夫人又是震惊了一下!
“老身拜谢诸位先生!”
妫老夫人顾不得其他,急忙拉着妫吟穗跪下。
要知道,大盛最难得就是这些先生们。
这也得益于那位大先生,大肆选拔寒门重才,几乎在京都留下的人,一个个都是顶尖的学者。
试问,穗哥儿得了这些学者的指教,成就会如何?